春分到了。
白晝與黑夜的時長,漸趨於平衡。
各色各樣的野花爭奇鬥豔,為大地披上五彩斑斕的彩衣。
嫩綠的野草在微風中搖曳,仿佛是在向著春天招手致敬。
陶湘玉此時正領著女兒們在田間辛勤勞作。
忽然,耳畔飄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婦人聲音:“陶家大姐,這是帶著丫頭們在刨地呢。”
她抬首望去,發現是上回幫過她的黃嬸子,心情頃刻明朗舒暢。
於是隨口問道:“黃嬸子,你家的田不是在村尾麼?咋得空過來這邊。”
黃嬸子笑容滿麵說:“今日我娘家紅花村的侄子娶親,我們一家人去吃完酒剛回來,碰到你了就過來看看。”
接著她舉起一個茶壺,繼續說道:“臨行前,我阿娘擔心我途中口渴,便讓我帶上了一壺茶。
這不,都走到村子了,茶還沒喝完呢。裡頭還泡著茶葉,你們都來嘗嘗吧,正好解解渴。”
陶湘玉客氣地回應:“這怎麼好意思,我家孩子多,要是每人一口,就給你這茶壺喝光了。”
黃嬸子滿不在乎地慷慨說道:“喝光就喝光,茶水本就是拿來享用的嘛。”
旁邊的黃大哥,見陶湘玉遲遲沒有接過茶壺。
便熱心地走上前搭手協助:“陶家大姐,帶著孩子先去喝茶吧。瞧瞧你們刨的也太慢了,還剩一點就交給我。”
陶湘玉自覺受之有愧,謝絕道:“使不得,使不得。上次還沒答謝黃嬸子呢,哪能又讓你們幫忙乾活。”
“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們孤兒寡母,遇上了能幫就順便幫一把。我家男人力氣大,你就讓他忙活去吧。走,叫上你家的幾個丫頭,我們去喝茶歇腳。”黃嬸子話音剛落,便拉著陶湘玉的胳膊,往樹蔭處走去。
黃嬸子盛情難卻,陶湘玉不好再推辭。
她輕抿一口黃嬸子送來的茶水,果真放了茶葉就是更解渴。
儘管這茶葉品質極其普通,但在白雲村已屬稀罕之物,因此她每口都喝得倍加珍惜。
幾個女兒也喝的一臉滿足,紛紛向黃嬸子致謝。
黃家的三個孩子,黃鐵山、黃雪蓮和黃青蓮約莫與大丫、二丫和三丫的年齡相仿。
黃鐵山是男孩子,覺得不便加入一群女性的閒聊嘮嗑之中,就去找黃大哥一同勞作刨土。
而黃雪蓮和黃青蓮,則很快跟陶家的幾個丫頭打成了一片。
一眾婦孺聚在一起,小的追逐打鬨,老的家長裡短,場麵很是和諧溫馨。
就在這時。
黃嬸子目光銳利地瞥見,不遠處自家的小女兒想要采摘一株植物的莖葉玩耍。
她的心驀地一緊,急忙提高嗓門喝止道:“青蓮,快住手!那是蛇麻芋的葉子,有毒的,千萬不要碰!”
黃青蓮被嚇得渾身顫抖,驚叫道:“哎呀,原來這就是蛇麻芋,真是好險!”
陶湘玉將目光投了過去,一眼便認出那是天南星科植物的枝葉。
黃嬸子提到的蛇麻芋很有可能就是魔芋,於是邁步向那株植物走去。
她輕輕摘下一瓣魔芋莖葉,辨認後喜不自勝說道:“沒想到,這裡竟然生長著這樣的好東西。”
“這可不是啥子好東西。”黃嬸子緊隨其後,急切地提醒道:“陶家大姐,這蛇麻芋有毒不能入人口。我們一般都拿它來喂畜生,你可得當心啊!”
陶湘玉語氣滿是把握的說:“黃嬸子彆擔心,我自有法子將這蛇麻芋的毒性祛除乾淨。”
黃嬸子半信半疑問道:“這玩意當真能吃?”
“人命關天,不敢有虛言。”陶湘玉堅定而自信地答複:“黃嬸子若信不過,今天我先挖出這些蛇麻芋帶回家處理。待隔日製成了吃食,且自家人試吃過無虞,再送過去給你們嘗嘗鮮。”
“鐵山、青蓮、雪蓮,你們三個過來幫著你陶嬸子一起挖。”黃嬸子二話不說,招呼起自家的三個孩子,對陶湘玉說道:“到時就托陶家大姐的口服了。”
“阿娘,我們也來搭把手。”
陶家五個丫頭見此情形,沒等母親發話,自顧卷起袖子拿著鋤具,加入了挖掘隊伍。
挖掘間,陶湘玉心頭忽閃過一抹靈感。
她隨即探詢道:“黃嬸子,這蛇麻芋在我們白雲村生長得多麼?”
“並不多見。”黃嬸子搖了搖頭回道:“這玩意兒都是野生的,又因為自帶毒性,也沒有村民願意種植。”
陶湘玉輕輕歎了口氣,眸中流露出一抹遺憾:“有些可惜了。”
如果白雲村盛產魔芋,她定能以巧手將其變珍饈,攜至芙蓉縣換得金銀滿袋。
然而,現實總是比夢想來得骨感。
眼下也隻能將其視作改善夥食,讓舌尖味蕾過過嘴癮了。
人多力量大,一眾人不多時便挖出了5、6顆碩大的魔芋果實。
熱心腸的黃家人,還將這些魔芋一齊幫忙搬到了陶湘玉的家門口。
陶湘玉心裡暗想,等這些魔芋加工做成,一定要多送幾碗給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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