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拿回的,還有天上第一樓的朱一顆,代號花紅大盜,此人中途欲逃,被道殿……前任殿主識破詭計,重新拿下。”
“外加此前前任殿主撒網拿住的鬼神幫鬼麵,犬幫的犬三青,代號你猜,還有幽桂閣餘孽,以及疑似太虛香家的一眾死士……”
“至此,玉京城內屬於聖奴的眼線,大部分都已拔除。”
一頓,奚接著又記起來了什麼:
“南城門口,以香杳杳為餌,撒網捕魚行動中,意外闖進場的那個馬車夫,道殿主也安排調查了,正在進行中。”
“初步懷疑,確實有這麼一個‘馬車夫’組織存在,首領名為‘馬臉’,疑似……你猜。”
“但我懷疑,還有比你猜更高級彆的人潛伏在玉京城內,畢竟當時他自身難保,無力傳訊。”
“以上。”
道璿璣依舊雙目空洞,麵無表情。
薑呐衣聽完,卻是有些心驚,以十尊座為餌,釣出來了這麼多人,有點厲害的啊!
還好這個香杳杳拿來得慢了些,不然道穹蒼的罪名,就要抹去一條……
但轉念一想。
較之於三十多條罪名,這無濟於事。
且這般大動靜,才拿下一個比較出名的香杳杳……道穹蒼,不過爾爾!
“這些人,你都審了嗎?”薑呐衣瞥了眼璿璣殿主,代為出聲。
奚沒鳥他。
道璿璣卻是一個眼神下來,分明同有此問。
這倆人……
奚驚奇了。
聖山殿主是誰,沒關係。
反正都姓道,都很厲害,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就好,這樣不容易出事。
但璿璣殿主如此重用一個不堪之人,倒是很出人意料。
這個薑呐衣,有什麼過人之處?
他們的關係,似乎不一般的正常?
北域……
聯想到那邊散亂的各大勢力,奚若有所思。
可連道殿主都沒動北域,不用想,其中必有緣由!
璿璣殿主一上來,想要整頓那邊?
總不可能是哥哥留給妹妹的功勞吧?
奚一驚,感覺這太玄乎,畢竟他可是知曉璿璣殿主這位置是如何背刺到手的。
換他是道殿主,掌摑都等不及,還送一個北域作恭賀之禮?
冷靜、冷靜……
奚啊奚,這不是你個小人物該去想的,誰想誰死!
“除了香杳杳,都審了,但一個都沒開口。”奚很快應道。
薑呐衣聞聲脫口而出:“那看來你們異部也不太行……呃。”
背後一冷,薑呐衣趕忙轉移話題,“這個‘你猜’,是個人?”
“對。”奚點頭。
“哈哈,好笑!怎麼有人取這麼搞笑的代號,還你猜……哈哈,哈……呃。”
薑呐衣大笑兩聲,但看到奚沒笑,璿璣殿主也沒笑,他尷尬地抹了下嘴,閉口不再言。
道璿璣沉吟著。
她想的其實更多。
不止有這些人的身份、背景,還有道穹蒼拿下這些人的用意——這不得不防!
薑呐衣見到大殿沉默,眼神示意了下後,璿璣殿主也沒反應。
他又開口了,陰陽怪氣道:“那個十尊座香杳杳,怎麼不審呐?”
奚忍住了,平聲道:“道殿主不讓。”
“哈哈,好笑!道殿主不讓?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道殿主?現在桂折聖山上下,隻有一個璿璣殿主!”薑呐衣嗤之以鼻,“我看呐,是你們不敢審……”
話音到這,薑呐衣似是記起了什麼,眼珠子提溜一轉:
“你們異部不敢審,交給我呐。”
“本座薑呐衣,根本不怕那什麼十尊座,香杳杳隻要交到我手裡,保準……”
聖寰殿內,忽有冷聲驚乍而起。
“閉嘴!”
薑呐衣如遭雷擊,瑟瑟回眸,恰好對上了璿璣殿主那殺人般的目光,頓時撲通一下,砸倒在地。
“我錯了,我錯了……”
“本殿上任後第一道令,聖山上下不論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動香杳杳哪怕一根汗毛,違者斬。”道璿璣冷淡道。
“是!”
奚重重點頭。
不愧是一家人,跟她哥的命令,幾乎一模一樣。
“起來吧。”
薑呐衣如蒙大赦,這才敢起身。
“繼續。”
道璿璣手上拂塵一擺,奚遲疑了下,便接著說道:
“還有三件事,聖山內部的。”
“一,審判司的三位審判者不見了,再帶道……前任殿主進入死海之後。”
“啊?”薑呐衣嚇了一跳,倏然看回璿璣殿主,手指哆嗦,“他他他,他跑了?”
“正在搜查死海,還沒找到道殿主的身影。”奚補充。
“他敢跑?!”薑呐衣倉皇失色,根本沒聽到話,左右張望後感覺四下皆是道穹蒼,“他不敢!他絕對不敢!他怎敢殺審判司人?還違命逃匿?他該去死!”
“還沒確定是不是道殿主殺的審判者,也還沒完全確定道殿主是否失蹤,得搜完死海才能……”
“你閉嘴啊!”薑呐衣指著殿門口的家夥大喝,一想到自己出的計劃令得道殿主下馬,若是此人跑了後,再找過來……
薑呐衣感覺自己要死了!
也許不日後,他將死於意外。
可便這時,他看到噌的一下,殿門口的那道身影飛躥到了自己麵前來。
砰!砰!
兩聲炸響,薑呐衣腿骨儘折。
驚駭抬眸後,又見著奚的一雙劍指,點在了自己的眉心之處。
他的目光,無比森冷:
“私闖聖寰殿,罪一。”
“外族之身滯留聖山而不告,罪二。”
“屢侮六部首座,是為大不敬,罪三!”
奚冷聲宣判,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三罪並罰,我可殺你,再奏璿璣殿主!”
“你你你……”這一刻,薑呐衣感覺不用等明日,自己就要沒了。
“嗡!”
可便也是此時,奚腳下旋展出了天機圖卷,他重歸被傳到了殿門口。
蒼穹繪卷?
這東西,道璿璣也會?
奚一怔後,默然放下手指,知曉此人璿璣殿主要保——他本就隻是一個試探。
“外者,不可入聖寰殿,道穹蒼的令?”道璿璣終於正眼看向了殿門口的青年,卻半句不提審判者的生死。
“是!”奚答道。
“你呢?你隻是異部首座。”
“我有特許,天組行動期間,可直稟道殿主!”
“好,現在這一條規矩,免去了。”道璿璣拂塵一揮,如是拂碎了過往。
奚怔住了。
他呆望著新任的璿璣殿主。
再看向一臉感恩戴德,正對著道璿璣不停鞠躬的薑呐衣,恍然大悟。
一條規矩,免去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但以保薑呐衣的方式,對異部首座這般強勢反製,其中學問,就大大的有了!
也是直到此刻,奚才悟出為何連薑呐衣這種人,都能走進聖寰殿。
跳梁小醜,也有大用!
道璿璣這是要以一條薑呐衣,試探聖山上下所有人的心,以及摸清眾人在新任殿主即位之後的立場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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