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閨,是鐘鳴的職業。
它還有個比較接地氣的名字,叫作“磨鏡匠”。
天下有佳人兮,閨中銅鏡先睹。
菱花無言兮,君子難知。
豪門大戶,鐘鼎人家。大門與影壁之間,站著一位身穿赤紅簪花錦衣的青年,乍一看家境優渥,可仔細一瞧,此人腳穿尋常布鞋,頭上也無額外飾品,肩挑一條榆木長板凳,板凳腿上還綁著兩個籃子。
可謂:遠看鮮衣少年郎,近看絲綢包秕糠。
鐘鳴一叉腰,心想著:‘今天來鎮上有名的大戶高家乾活,穿這身總歸不算掉價了吧。’
門房大爺憋著笑,將其迎入府內。
家中銅鏡半年一磨,算算也是到日子了。
小院中,鐘鳴四處張望,豪門大宅裡見到的太陽和外麵的一般無二嘛,四周盆景似乎又多了一些,能擺下他的“扁擔板凳”的地方也少了些。
微微的花香和清脆如黃鸝鳴柳的女聲一同飄向了鐘鳴。
“喲,今個兒又來賣力氣啦。”
打眼一瞧,正是高家小姐的婢女蘭花。
“蘭花姑娘,許久不見,又漂亮了。”鐘鳴這句話是真心實意,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銅鏡,不過換來的是對方肆無忌憚的打量。
隻聽那婢女嗤笑一聲,朱唇一張:“常言道:人靠衣裳馬靠鞍。你這身板,今兒穿上八賢莊的錦衣,倒是像個小侯爺了。”
“侯爺可不敢當。”話雖如此,鐘鳴言語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謙遜之意。
要說鐘鳴一個磨鏡匠還能頂這麼個的稱呼,那可就是一個老有味道的故事了。
相傳那一日,鐘鳴的父親
清早起來去拾糞~~~
挑糞工的活計,苦是苦點,好歹能糊口。
那一日“收獲頗豐。”
那一日,一根扁擔兩大桶滿滿當當的泥黃之物,出了城,朝著堆肥老農院走去。
那一日,恰逢皇帝微服私訪路過,遇到刺客襲擊。
半柱香後,一桶大糞落在了皇帝頭上,另一桶蓋在刺客頭上。
得虧鐘鳴老爹認清了形勢,掄起扁擔就朝著刺客一陣劈裡啪啦亂抽。
起碼撐到了迎駕官員和被騙走的護衛回援。
(此時皇帝“比較體麵”的落入了一旁的清溪之中。)
老鐘喜得救駕之功!
當代皇帝“自詡”一代明君,雖在氣頭上,還是給眼前這個賤民封了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