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是如那日紫宸殿一樣,中氣十足,可陳淮卻從裡麵聽出了一種來自長輩的關愛,他有些不適,眉頭微蹙:
“早來也怕是見不到你”
這話讓容昭林眉頭一挑,眼中染上幾許笑意:“你膽子不小,可是還怪為父當年送你入宮一事?”
陳淮掃了眼橋下的侍衛,見他們聽見這話都沒反應,心下了然,難怪容昭林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說,敢情這裡全都是他的人。
陳淮不想說多錯多,暴露自己,隻能道了句:“不敢”
沒叫父親,話裡還帶著莫名的倔強,讓容昭林心頭一歎,身側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拍陳淮的肩膀,須臾,又落了下去:
“我知道你怪我,不過一切馬上就結束了”
陳淮聽到結束一詞,心慌的厲害,抬頭直視他:“皇上他到底”
沒說完,容昭林就抬手打斷了他,冷聲道:
“從現在開始,這些你都不用管,彆忘了自己的身份,明日皇上的退位詔書就會公告天下,這之前再發生今日闖宮一事,彆怪我把你關起來”
陳淮欲要再說,卻見禦花園陸陸續續走進來參加晚宴的大臣,容昭林也抬步邁向了上首的座位。
除了魏沉,其他大臣都到了,因皇帝病重,無一人臉上帶著笑意,都正襟危坐在位置上,不知永安王是何意?
直到容昭林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掃了眼下麵的百官,薄唇掀起:
“各位,今日是中秋佳節,按理說皇上病重,這個晚宴本不該辦,可是……”
禦史嚴征是個急脾氣,當即站了起來:“永安王,你快說啊,是不是皇上身體有恙?”
容昭林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就是如此,我想借今日晚宴給皇帝陛下衝衝喜,或許,真的有用也說不定”
眾大臣聽後麵麵相覷,皇上已經病得這麼嚴重了嗎?
內閣學士站了起來,有些不忿:
“王爺,您之前一直不讓我們麵聖,說怕影響皇上病情,甚至因為這個,把魏相也關了起來,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底下有官員一一附和,也有不做聲的,容昭林把這些儘收眼裡,這時吏部侍郎站了出來,
“大學士這就說的不對了,王爺之前那麼做也是為了皇上著想,況且現在魏相冷靜後已經被釋放了,你這麼說不是冤枉了王爺嗎?”
又一個官員起身衝著容昭林躬身拱手,然後衝著眾人說道:
“皇上如今龍體難康,王爺是皇室族長,要我看這衝喜一事實在有些病急亂投醫,還請王爺早做打算”
這話一出,嚴征第一個怒而發聲:“你什麼意思,你在詛咒陛下嗎?”
那人餘光看了眼容昭林,挺直了腰杆:
“嚴大人不要意氣用事,微臣自然是希望皇帝陛下聖體康健,可事關家國社稷,你總不希望再現前朝五王之亂吧”
提到那五王之亂,就是因為沒早早立嗣,留下了禍患,五王紛爭,為了王位鬨的天下大亂,這才導致前朝亡國。
好多官員當即起身拱手:“臣等也認為該早做打算”
嚴征和幾位大臣再力爭,也少數壓不過多數,眼見容昭林唇角揚起,他們心中都明白了,這哪裡是什麼衝喜的晚宴,分明是試探他們,要個名正言順登基的機會。
可惡,怎麼早沒看出來這永安王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