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塵心中一凜,迅速警惕四周。
剛剛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股冰冷的威壓,仿佛能穿透靈魂。
有人?
哪裡來的人?
雷柱所在是有些招搖不錯,自己這些日子也偶能見到一些來探寶的眼熟大巡妖。
不過都是往往看到許塵這妖,就遠遠走開了,畢竟許塵的名頭已經在這偌大的泰山山脈傳開了,誰也不想招惹這家夥,更何況眼下能在雷霆中修煉的,又有幾個好惹的?
正在許塵極速思忖間,卻見雷柱旁的雷光緩緩彙聚成一道模糊的影子,最終化為一具古怪的漆黑傀儡,這傀儡雖是個青年人族模樣,長相妖異,表情卻是古怪。
不僅通體刻滿符文,身上也散發出古老而沉重的氣息,眼睛烏黑如碳,右手粗大無比,與精壯的身子相比顯得極不協調,雙目如無底深淵,正死死盯著許塵。
真是奇了怪了!這百鯉江秘境如何會有人族修士在此?看修為,此人還遠在自己之上!
感受不到來者身上的氣息,許塵便知此次應不是泰山來人,又覺此人修為遠在他之上,於是便老老實實說道:
“小妖許塵,見過前輩。”
這聲音本是問好,隻是聽在貪狼耳裡卻莫名有些不舒坦,卻見他隻冷哼一聲,遂開口說道:“前輩?”
“這可不是什麼前輩,這是具肉身傀儡,小子!”
傀儡?
許塵正感慨這人族與自己先前見過的修士有何處不同,這才反應過來這修士身上掛滿了不知名的符文圖樣,就是眼睛內側,也勾連著幾道頭發絲狀的密紋。
傀儡之道乃是修煉一途中的大道,許塵不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稱呼,隻是罕有在這妖族領地中見到這傀儡一道的。
事實上在這妖族領土腹地,不要說一尊人族修士,就是凡人,也是稀罕的很,除非是一些好吃人食得大妖,因而會圈養一些人族,否則卻是難得一見。
畢竟這年頭,少有人族會往妖窟裡鑽的,莫不是嫌命長?
不過眼前的傀儡與那撒豆成兵顯然有所不同,能思考能說話,僅憑這些就足以讓許塵重視,更彆說他身上隱隱傳來的古怪波動,在細細感受下來恐怕還要高出當年在犬家遇到的金鵠太歲不少。
卻見那傀儡緩緩從雷光中走出,眼中兩點幽光微閃,帶著一絲審視與不加掩飾的欣賞:
“嗬嗬,你倒是頭一個讓我這麼驚訝的,小家夥。”
驚訝?
傀儡居然能有這心思?
許塵正疑惑著,卻聽腦中貪狼早已不安分道:
“這肉身傀儡可不是凡物,依我看來,這具肉身傀儡身上的波動新鮮,絕對是還活著的時候就被人抽魂離魄,生生製成傀儡,這七情六欲,多多少少還存留一些。”
活著的時候就製成傀儡?
許塵啞然,前世也聽聞一些酷刑受難,隻是與這傀儡生前的遭遇相比,不免還有些相形見絀。
隻是許塵當然不會嘴笨到將此事說出,於是抬起頭,平靜卻不失禮貌地開口:
“前輩,難道我是第一個破除這雷柱的?”
那傀儡聞言發出一聲低笑,嗓音沙啞中帶著一絲滄桑:
“不然,自我看守這監牢兩千年以來,金龍海裡裡外外倒是塞進了不少妖修,能夠破除這雷柱,拿到這陣盤的——”
他話音微頓,目光中透出一抹淡淡的複雜情緒:“卻是寥寥無幾。”
這秘境開啟有多少次?許塵不知道,但既然此地是百鯉江秘境,那麼想來這幾千年來應是有萬餘眾不止的。
能在數萬妖修之中名列前茅,許塵這等成就,不可謂不大。
他微微一拱手,語氣依舊平穩:
“如此說來,晚輩竟是僥幸中的僥幸,還請問前輩,那火柱陣盤可否已被人得到了?”
傀儡目光一凝,似在回憶,片刻後哼笑了一聲,臉上的肌肉莫名一搐,引得其上符文亂遊:
“哦~”
“你說那個小家夥,他肉身之強悍,在我這千年閱曆中也可算得上前三,居然能用血脈肉身硬抗陣中靈火,早先你近九個月的功法拿到了那火焱(yan)陣盤,怎麼,你認識他?”
許塵心中一驚,垂下目光,心中波瀾驟起,此人不是鼉蒲又能是誰?
細細推算過來那鼉蒲幾乎是在與錦川和自己交戰之後的一個月內拿到了火焱陣盤,速度不可謂不快。
隻是他臉上雖未露出過多情緒,語氣卻稍顯凝重:“晚輩確實有些許耳聞。”
傀儡似笑非笑地看了許塵一眼,突然換了話題:
“怎麼?想追上那小家夥的腳步?風柱陣盤可不好拿。”
如此多年之來,所入妖修皆是百鯉江金龍海妖修,其中不乏有奔著和錦川相同目的的存在,不過能聚齊三枚陣盤,至今還未有一人做到。
許塵被這問題一語點破心思,抬眼看向傀儡,問道:
“敢問前輩,那風柱陣盤呢?是否也有人得到了?”
這次傀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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