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來福眾人從昏睡中醒來,經過一夜休整,在場所有人都感到精力充沛。
李來福來到陳萍身邊,看到端坐在地麵色如常的少年,不由得長舒出一口氣。
陳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將膝上長劍抵在地上,咬牙撐地站起身,衝在場眾人微微一笑。
幾名亭卒包含呂徹在內,此刻早都已然目瞪口呆,想起昨夜的驚險遭遇,每個人都暗自慶幸。
本來以為玩兒完了,沒成想虛驚一場還睡了個好覺!
與李來福商議一番,陳萍最終決定將陳白留在此處與兩名亭卒一起看好這塊出山的必經之地。
陳白自然不乾。
“王爺,小白也要進山!”玉麵少年說道,眸中有些失落。
陳萍知道陳白是害怕自己的安危出現狀況,他拍了拍少年的腦袋。
“聽話,在這你就先在這兒呆著。”陳萍說道。
經過昨夜所獲知的訊息,陳萍現在已經清楚了此事的凶險,他其實此刻隻想獨身前往,可奈何現如今修為散儘,想要抵達哀牢山的核心地帶,必須有李來福幫襯。
陳白沒來由點了點頭,他一向很聽話。
“嗯,好。”少年點頭說道,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年輕王爺,陳白的神色間有些憂慮。
陳萍轉過身,勾搭上李來福的肩膀,少年瀟灑笑道:“記得每日按時升起那縷煙哦,不然我們回不來,可就天天去你夢裡做客嘍。”
陳萍朝陳白揮了揮手,沒有回頭。
一行人,禮王陳萍,禮王府總管事李來福,西亭亭長呂徹,還有三個西亭呂家店亭卒,一齊入山。
哀牢山北麓樹木多為低矮灌木,由於背離陽光的緣故,叢林生長的並不高大。
一行人走入林中,邁開步子抬起頭,眼睛還能露在樹林上方,除了行走起來較為吃力,卻不容易因為樹林遮擋而迷失方向,總的來說還算輕鬆。
晌午,一行六人在哀牢山北麓的一座小山頭上坐下,吃了兩口乾糧,吹著山頂涼風,細細打量了一番前方的道路。
身下的叢林逐漸變得高大了不少,再深入些便徹底進入哀牢山的外圍區域了,整座山脈占地足足近四萬裡,其中南北縱深兩百餘裡,東西也有近一百八十裡的範圍。
休息了一會兒,陳萍沒有猶豫,與李來福帶著剩下的其餘四人便一股腦的紮進了群山之中。
隨著樹木逐漸高大,腳下道路的愈發難走,來自呂家村的幾位亭卒臉上都不免有些焦慮。
陳萍哼起了一首歌,少年對此習以為常,無非是用兩雙腿走路罷了,天下本就沒有路,還不都是用人腿走出來的?
手中長劍不斷揮砍,破開了叢林中的一條條擋路藤蔓,少年的額角不覺間布滿汗水。
李來福來到陳萍身前,見少年麵色疲乏,他拍了拍陳萍的肩膀,說道:“王爺,我來!”
少年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長劍遞給了李來福。
李來福接過那柄劍,打量一二,便暴力的將長劍舉過頭頂。
一劍接一劍劈下去,胖子也不禁力竭。
過了沒多久,李來福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手中長劍,他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陳萍,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尼瑪,也太重了吧……
“來,給我。”陳萍笑著從胖子手中拿回了那柄劍,重新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在與李來福擦肩而過時,胖子吃驚的看到了陳萍的雙手,掌心虎口處隱約又血跡滴落。
“王爺?”李來福懊惱,想上前搶奪少年手中的那柄劍,繼續為隊伍披荊斬棘。
結果卻被陳萍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
“搶什麼搶?”陳萍笑道。
胖子那肥碩的臀部在少年的手勁下頓時上下顛簸了起來,李來福誒呦一聲,條件反射般向後躲閃,身體不小心碰在了一名跟在後麵的亭卒身上。
“誒呦……”綽號呂四的亭卒發出一聲哀嚎,整隻腳被李來福踩得險些骨骼斷裂,他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啊……”又是一聲哀嚎聲響起,是一名本來想要去攙扶呂四的亭卒發出的,他此刻已然因為自己的漫不經心,被一條偽裝的很好的竹葉青趁機咬住了手指。
另一名跟在後麵的亭卒趕忙上前,呂重三一把拽掉了纏在身前亭卒手指上的毒蛇。
“嗷……”那名亭卒再次發出一聲哀嚎,原本隻是被蛇咬傷的手指頓時被扯掉的蛇牙帶出了兩條血痕,青綠色的毒液泛著猩紅遊曳在傷口中,令人觸目驚心。
陳萍趕緊停下了手中動作,少年回過頭朝身後看去,旋即便好生胸悶。
真特娘的鬱悶呐……
自己這個頂在最前麵的持劍者還沒碰上什麼麻煩呢,後麵這幾個家夥,要死啊?
不過他轉念又低下了腦袋。
這件事情,好像本來就是因為陳萍打了李來福屁股一下所導致的。
要說責任……
“咳咳。”陳萍清了清嗓子,轉過身朝著隊伍後方走去。
既然是自己起的頭,那恐怕隻能自己來處理了。
他走到了那名被竹葉青咬傷的亭卒身邊,緩緩舉起了手中劍。
“王爺,彆,彆。”亭卒尖叫道。
看著緩緩被陳萍高高舉起的寶劍,這名昔日裡混吃混喝混空餉的西亭亭卒閉上了眼睛,褲襠處也不知是受竹葉青蛇毒影響了,還是被那柄逐漸抬起的長劍給震懾了,旋即一濕。
陳萍將他的身體一腳踹翻在了地上,將劍刃橫在亭卒身上,扭頭對周圍幾人說道:“你們把眼睛閉上,等下嘛……救他的過程會有點血腥。”
於是乎,在場眾人,除了對陳萍心思習以為常的李來福深色淡定,其餘幾名漢子都請不自覺的背過了身去,閉眼捂耳。
“救命,救命……”那名被蛇咬傷的亭卒萬分惶恐,眼角淚水梨花帶雨般滴落,壯碩男人好似一個弱女子。
少年的嘴角浮現起一抹壞笑,他猛地一腳踩住了那名亭卒的手掌。
“彆動。”陳萍說道,語氣乾脆。
下一刻,手起劍落。
感受著疾風劃過身前,可憐亭卒再次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
“啊……”尖叫聲響徹山野,方圓十裡可聞。
陳萍手中的劍鋒落地,劍尖之上頓時就多出了一道細長血痕,順著下方劍刃緩緩滑落。
可憐亭卒睜開了眼睛,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那種肉體分離的劇痛,反之除了被少年腳掌踩得有些酸痛的手背,手指之上更多的是一種瘙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