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朱唇抿到發白,在姬無淵起身的那刻,主動伸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對不起”
“都是我”
可姬無淵怎麼舍得讓她難過內疚。
他不在意的笑笑,指腹擦過江晚棠泛紅的眼尾:“不礙事的,一點點內傷罷了。”
“棠兒無需自責”
隨後,姬無淵揉了揉江晚棠的頭,牽著她的手,朝著屋內的內室走去。
屋內燭火明亮,兩人坐在床榻上,姬無淵借著燭光看清了江晚棠瘦削蒼白的小臉,感覺心口那股窒息的痛意又湧了上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他抬手輕撫著江晚棠的側臉,眉眼染上心疼,溫聲問她:“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沒在你身邊,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姬無淵眼看著,他在宮裡好不容易精心將她養出來的那點肉,又瘦了回去,比她剛入宮時還要瘦上一些。
江晚棠看著他,水潤的桃花眼裡,溢出細碎的光亮,笑意明媚動人,她說:“阿淵,我沒事的。”
姬無淵這才稍微壓製住了幾乎已經沸騰躁動的脾氣。
他深吸一口氣,柔聲道:“趕了這麼遠的路,棠兒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連日來的奔波,和緊張的情緒,在此刻鬆懈下來後,確實是倦意上頭,江晚棠點了點頭。
姬無淵抱著她,兩人合衣躺在榻上。
四周靜謐無聲,唯有姬無淵輕輕拍撫著江晚棠後背的聲音,他像哄孩童一般哄著江晚棠睡覺。
不多時,她便在姬無淵的懷中沉睡了過去,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像是疲憊的蝴蝶收起了翅膀。
姬無淵低頭看著懷中沉睡的江晚棠,看著她眼底的一片烏青,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許久,他輕輕放下懷中的江晚棠,為她蓋上薄被,起身下了榻。
轉身的一瞬間,姬無淵眸底的柔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冷意和幽暗。
他走到小院中,看著跪在暗衛首領,唇角的笑意森冷:“不過一日功夫,你告訴孤,人跟丟了?”
暗衛首領跟在姬無淵身邊多年,深知他的脾性和手段,冷血狠厲,不近人情,一時間雙腿一軟,有些膽顫地趴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恕罪。”他連話都說不利索,結結巴巴,語調艱難生澀:“那戚銘詭計多端,狡兔三窟,屬下們隻跟蹤到常州,他便沒了蹤跡”
姬無淵在實行炸山計劃的前一日,便收到了謝之宴派人送來密信,知曉了‘瘟疫’一事背後不同尋常。
所以,他在謝之宴借“瘟疫”一事詐死後,便也改變了計策,將原定的將戚家叛黨一網打儘的計劃,改為與他們同歸於儘。
讓戚家背後的人,以為他也死了。
而戚銘便是火藥炸山那日,跑出來的漏網之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姬無淵故意將他放跑的。
戚家,在江南藏著秘密。
而這個秘密,需要由戚家人來解開。
況且,京城那些人都不知道姬無淵微服下江南,他一死,戚家背後那些人必會趁機開始一些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