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他需要的是正常人,而非惡鬼,這些奴民儼然變成了暴徒,若是不加製止,這些今日嘗過婦孺鮮血的暴徒明日就會把矛頭對準自己的同胞。
“住手!”
宋平的聲音如同雷霆,在混亂中炸響。
他的身影在沙地上快速移動,擋在了那些失控的奴民麵前。
宋飴和宋蝶緊隨其後,兩人的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她們等待著宋平的命令。
可惜,陷入瘋狂的奴民已經無法聽進任何話語,他們的眼中隻有殺戮和複仇。
“結束他們痛苦吧……”
宋平漠然地揮手下令,宋飴和宋蝶毫無憐憫地衝入了人群之中,一劍封喉。
那些業已陷入瘋狂的男女很快便被清理乾淨。
他們的屍骸和胡人的屍骸混在一起,血液在黃沙上綻放,鮮血交融,分不清彼此。
今天,他們都是輸家,誰都沒贏。
隨著兩人的行動,其他奴民如同被冰水淋透,迅速冷靜了下來,他們看著宋平,低下頭去,眼中隻有敬畏和感激,或許有人還有怨恨,但他們都藏得很好。
張樂樂再次騎馬巡回,她的聲音在死寂的沙漠中回蕩,這一次,更多人聽清了。
奴民們麵麵相覷,他們的家園已經在胡人的燒殺搶掠中化為廢墟,除了追隨,他們無處可去。
宋平在尤汗的屍體旁蹲下,仔細搜尋著可能攜帶的物資和信息。
在尤汗的衣物中,他找到了一張羊皮卷,上麵用粗糙的線條描繪著大漠的地形,以及一些標記。
宋平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被黑色炭筆圈出的綠洲上,旁邊潦草地寫著「邪風寨」三個字,還附了一張字條,似乎是尤汗從某個馬匪那裡買到的情報。
字條上記載著邪風寨的信息,宋平微微眯起眼睛,他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他站起身,將地圖展示給宋蝶、宋飴和張樂樂,四人的目光交流,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決意。
宋平轉向奴民們,他們聚集在周圍,一個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
他們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獲救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
一個領著兩個半大小子的女人走了上來,為母則剛,她並不畏懼宋平。
“婦人王氏,拜謝恩公。”她噗通一聲便跪伏下來,恭恭敬敬地叩首說道。
“請起,在下姓宋,如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宋小弟。”宋平伸手虛抬,謙虛地說道。
“婦人不敢……”王氏沒有起身,她抬起頭,鼓起勇氣看著宋平。
“……宋大人,我等原是謝家村的居民,這些可惡的胡人在幾日前劫掠了我們村子,殺害了大多數男人,包括孩兒的阿父,我等的家園已然被付之一炬……”
王氏目露淚光,複又拜了下去,哽咽道:“……還請大人為我等指一條明路!”
宋平看著她,把羊皮卷出示給她看了一眼:“這是我們在尤汗身上發現的地圖,上麵標記著一個綠洲,那裡水草豐美,適合生存。”
“不過,那綠洲被一夥馬匪占據,名為「邪風寨」,我們準備前往攻占,你們可願加入?”宋平淡淡地敘述著,他不是在發問,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王氏思索了片刻,她知道在這個亂世中,唯有強者才能生存。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直地望向宋平,音調不易察覺地變高:“宋大人,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隻想要求一條活路……您說的那個邪風寨,真能給我們帶來想要的嗎?”
宋平審視著王氏,他能看出這個婦人並非一般柔弱之輩,她的眼神中有一股子狠勁。
他隻是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王大嫂,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水草豐美的綠洲有多大價值不用我說,想要得到它,自然需要付出代價。”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想要一條明路,路就在這兒,走或不走全看你們自己選擇。”
王氏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和孩子們若想生存下去,就不能隻是等待彆人的施舍。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拉過一個孩子,讓他們跪下,她堅定地說道:“宋大人,我和我的孩子們願意加入。我們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我們會做我們能做的。”
宋平點了點頭,他對王氏的直白和勇氣表示認可。
在她身後,奴民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他們知道,跟隨宋平可能意味著戰鬥和危險,但比起在大漠中漫無目的地流浪,比起被胡人當牛做馬地奴役,這至少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不久,又一個聲音從人群中響起:“我願跟隨宋大人!”
緊接著,更多的響應聲響起,奴民們紛紛表示願意加入。
宋平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人將會是他們重建力量的基礎。
他轉過身,對著所有奴民和村民說:“很好,清點胡人的遺產,幸存的那些胡人都是胡奴,我們還需要他們勞作,所以不要傷害他們……記住,我們要的是利益,不是空談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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