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來臨,昏禮如期進行。
徐澤父母皆不在人世,老族長徐產、恩師範舉皆已亡於傷寒,天下之大竟找不到適合充當徐澤長輩的存在。
徐澤無奈,隻好省卻了相應的流程。
饒是如此,徐澤依舊感覺自己仿若木偶一般,被動的進行著繁瑣的禮儀。身為諸侯,昏禮自是按照諸侯的規製,其繁瑣程度不言而喻。
夜幕降臨,昏禮這才結束。
六合宮後殿,徐澤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夫人,王氏。
王氏年方十八,按照漢時習俗,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但在徐澤眼中,這般年齡不過一高中生而已。
“夫人早日歇息,我尚有公務未處置。”
言罷,徐澤落荒而逃。
“君侯……”王氏驚呼,卻已然不見徐澤蹤影。
次日破曉,侍衛見徐澤如往日般從中殿書房走出,皆不免詫異。
徐澤對侍衛的眼神仿若未見,徑直往後殿走去。
“夫君可是嫌棄妾身?”王氏一夜未睡,看那眼睛,顯然哭的時間不短。
徐澤輕輕搖了搖頭:“國事繁重,夫人多心了。”
“可是國事再是繁重,夫君大婚當夜卻留妾身一人獨守空房……”
王氏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極了做錯事的高中生。
徐澤強壓著心中的罪惡感,故作冷漠道:“梁國有製,後宮不得乾政!”
“妾身知道了。”見惡了梁侯,王氏噤聲,不敢再說。
“孤出身庶民,一路不曾懈怠,方有今日。如今天下紛擾,梁國邊境紛爭不斷。孤不願有兒女私情牽絆,且你尚且年幼,故而你二十之前,我不會動你。望你與楊氏、衛氏平日多習詩書,生兒育女之事容後再說!”
王氏不敢多言,多年的世家教養讓她不敢違逆夫君,更何況這位夫君還是一國之君。
徐澤搖了搖頭,離開後殿,回到了中殿。
早膳過後,各諸侯國使者紛紛彙集到了六合宮前殿。
徐澤看向在座的使者,向一旁的禮部尚書梁衢示意。
梁衢會意,宣布道:“諸位來此,想必也已得到了自家主君的授意。漢失其鹿,天下人皆可逐之。故而昨日吾主將劉氏宗親使者驅走,便是為了今日之盟。”
許攸率先道:“梁侯在書信中語焉不詳,今日當揭開謎底了吧。”
徐澤笑道:“那是自然,今日之盟,乃是吾等諸侯君子之約。內容有三:一、與盟者互相承認對方身份,但不得稱帝;二、逐鹿不得勾結外族;三、勝者不得將敗者族誅。”
“互相承認身份?”張昭不解道,“此話何解?”
“冀侯與吳侯不欲更進一步?”
許攸與張昭對視一眼,卻又互相嫌棄地將視線轉開。
“梁侯這是欲相王?”
“一州之主為王,一郡之地為公,子遠以為如何?”
“我無異議,劉君朗、劉景升尚敢稱王,我等何必居於其下!”許攸當即讚同。
“我讚同!”關靖緊隨其後。
“我也無異議!”徐侯使者糜竺道。
“我更無異議!”張昭自是不甘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