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說是餞行,但卻隻是將軍餞行。
北征軍四萬兵馬早在上個月便已經開始陸續在榆中、令居兩地集結,想來如今已經集結完畢,差的隻是統軍的將軍。
玄武門外長亭,徐澤舉杯肅然道:“漢升、文和、孟起、重思、令明、文錦、叔逸,且飲此杯,望諸君旗開得勝,孤在長安等候諸君凱旋。”
黃忠、賈詡等人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朝徐澤一拜,便紛紛轉身跨上戰馬,往北馳去。
杯酒送君渡渭水,萬裡征途凱旋歸。
徐澤輕輕吟誦自己腦海中湧出的這麼兩句詩句,心中莫名有些傷感。都說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希望有漢升、文和這等猛將謀臣領軍,北征軍能夠速速平定武威四郡吧。
“主公,各諸侯國使者已經陸續踏上歸程,想來相王之盟一旦昭之於天下,定將引起軒然大波,主公還須早做綢繆才是。”國相劉宇在一旁諫言道。
徐澤收回思緒,問道:“東征糧秣籌集的如何了。”
“若是我軍取虎牢關而止,此時已足備矣。”
“公乾辛苦了。”徐澤轉身看著這位梁國國相,繁重的公務之下,劉宇已有些老態,白發藏在發髻之中,已經頗為顯眼。
劉宇見徐澤這般言語,竟啞然失笑:“主公何必如此,梁國如今蒸蒸日上,臣等些許辛勞又有何妨。臣再辛勞,卻又哪能及得上重思、叔逸那般在沙場上以命相搏辛勞。”
“也罷,公乾隻需再支撐個十年,天下必定歸於我大梁!”
“十年?”劉宇苦笑道,“臣自當儘力而為。”
徐澤拍了拍劉宇肩膀寬慰道:“我等離開故土至今已十六年矣,如此看來,十年也不過彈指一揮罷了。”
“二十六年從一介寒士至天下宰執,臣也不負此生了。”
徐澤與劉宇對視,皆大笑起來,仿佛回到了當年聞雞起舞之時。
……
初平九年十二月,河東。
此時的大河已經凍得如磐石一般,不少車馬直接踏冰往來兩岸,倒是便利不少。
而梁軍更是使用一種喚作“冰撬”之車,此車無輪,隻有兩根橫木,以釘上特製防滑馬蹄的馱馬拉著,專門在大河冰封之時行於大河之上,竟比馬車還要好用。
“征東將軍”,鎮東將軍張濟向這位梁軍新貴拱手,“我奉長安之令特來換防,此乃梁侯手書。”
徐晃雙手接過梁侯手書,驗明無誤後便開始與鎮東將軍辦理換防之事。
“征東將軍此行想必是要收河南尹入梁國,據我探子回報,雒陽似乎發生了一些變故,還望征東將軍當心。”
徐晃向張濟一拜:“徐晃拜謝鎮東將軍,河東與趙、溫兩國交界,上黨趙國不足為慮,但河內溫侯卻不得不防。鎮東將軍與溫侯曾為同僚,當知此人虎狼之心。”
“主公曾言溫侯乃世之鳩虎,我自然不敢大意。”
徐晃看著張濟,欲言又止。
“公明將軍但言無妨。”
“主公上個月書信與我,言河內塚虎即將加冠,望我多加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