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這藏經閣,望著這浩瀚如煙海的玉簡書籍,這數不儘的知識,驀然間,楚牧心中一直以來的堅持,也不禁有了些許動搖。
楚牧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資質,正常的修行,基本就意味著仙途斷絕。
他想要在仙途有所成就,那他的一切,就必然是圍繞“靈輝”而成。
以“靈輝加持”的逆天思維智慧躍遷,以知識化為財富,扭轉他注定的命運。
而這一切,最重要的,便是知識。
尋常修仙者,終其一生之精力,也難有太多積累。
而他不同,靈輝加持之下,他一天所學,常人恐怕數十天,乃至數月,都難有他這般效果。
如此之下,他最缺的,就是足夠的知識。
入修仙界數十年,他所有的蹉跎,基本都是為了知識。
而他所有的蹉跎,較之眼前這座浩瀚如煙海的藏經閣,或許隻能說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入長生宗,以他之能,將這一座藏經閣,化為他的後花園,應該……不難吧。
僅僅隻是稍稍聯想,楚牧就不禁有種難以抑製的興奮。
但當想到大楚修仙界如今局勢,他的這個念頭,又立馬蕩然無存。
任人驅使,身不由己……
當初在荊門,他可不知道親眼目睹了多少次。
約束之下,讓送死,都無力反抗!
驀然間,楚牧不禁回想起當初那一片地脈火海。
那裡,可有一條未曾現世的三階火屬性靈脈……
一條靈脈,可不僅僅意味著一處上佳的修行之地,更意味著,圍繞靈脈而產生的潑天利益。
楚牧默默思索,沿書架而行,目光於書架銘牌標識上流轉,一冊冊外界難得一見的功法秘術亦是隨之映入眼簾。
於一個個書架麵前經過,楚牧卻也皆未停留。
三載春秋,足以讓他考慮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選擇,也是在於這三載春秋的苦修。
他尚缺一門可以徹底發揮大日真火威能的秘術法門,還缺乏刀意的運用之大,乃至修行之法。
而這兩種秘術法門,他在外界,根本沒有太多的接觸渠道。
唯一的一冊太罡刀訣,還是源於那一道詭異的殘魂。
哪怕當初在荊門,他多有搜集,收獲亦是近乎於無。
短短一個多時辰時間,楚牧便近乎地毯式的將整個八層藏經閣轉悠一圈,他並沒有做出選擇,而是儘直下樓,再次以地毯式的查看方式,一層一層的查看。
待他將整個八層藏經閣粗略查看一圈,玉符之上的倒計時,已是隻剩下半個時辰不到。
楚牧儘直上樓,不過片刻,再從樓上走下之時,手中已是多了兩枚玉簡。
玉符熒光閃閃,在楚牧取下兩枚玉簡後,指引再次顯現。
循著玉符指引,楚牧走出藏經閣,沒有意外,又是一股恐怖力量籠罩而來,再腳踏實地之時,已是出現在山門之下。
手中玉符,亦似耗儘了力量,那一股生機盎然的力量,已是消耗殆儘,玉符潔白,但隱隱之間,已是有幾道裂痕顯現。
楚牧稍稍用力,本是堅不可摧的玉符,刹那間便化為了一攤粉末。
顯然,這玉符,隻是一個臨時通行的憑證。
楚牧一揮衣袖,將粉末席卷甩出,目光亦是定格於手中的這兩枚玉簡之上。
一冊刀經,一冊神火之術。
一法,一術,此行之目的,已是圓滿達成。
楚牧再看向眼前的長生宗,仙山巍峨,樓台亭閣綿延,雲海湧動之間,一道道著潔白法袍的身影穿梭其中……
仙道大宗之氣派,僅僅是這表麵,便顯現得淋漓儘致。
僅僅隻是一眼,心中那一抹意動,也不禁再次湧現。
楚牧怔怔注視片刻,最終,亦是強行壓下心中意動,轉身之間,飛舟顯現,他踏上飛舟,便再往天樞城而去。
飛舟上,楚牧把玩著這兩枚可謂是來之不易的玉簡,眉宇間亦是有幾分思索之意。
片刻,他才收斂思緒,目光定格於手中的兩枚玉簡之上。
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倚靠於船艙,神識探入玉簡,如潮水般的信息,便隨之湧入腦海。
一冊空冥刀經,一冊神火圖錄。
參悟不知歲月流逝,飛舟懸停於天樞城外,轉眼便是十數日過去。
一直到月末,穩穩懸浮於雲層之間的飛舟,才突有動靜。
隻見人影閃爍之間,火如龍卷顯現,轉瞬之間,席卷天穹,雲層稀碎,真火已然染紅了一片天穹。
隨即又見刀光閃爍,火焰刀鋒劃破天穹之間,人影緊隨其後,似人刀合一,淩厲刀氣,眨眼間便將剛蔓延開來的漫天火紅斬得支離破碎。
突兀的動靜,隻是十數個呼吸,人影閃爍之間,已是重回飛舟之上。
楚牧屹立船頭,眼眸微閉,神識感知之中,源源不斷的鋒銳於肉軀之中繚繞席卷。
每一縷鋒銳,就好似一柄鍛打鐵錘,而他的肉軀,法力,神魂,整個精氣神,就如被鍛打的鋼鐵一般。
在這流轉的鋒銳之下,一點一點的被鍛打淬煉,一點一點凝實……就如百煉成鋼的這個過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