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大哥二哥的路。”
“我要成為,花家的第三個戰神。”
“我還想是,楚王的一柄保護傘。”
花滿山聞言,目光發怔,瞳孔微微一縮。
晦暗不明的光線之中,他緩慢的,如機械般,一寸寸地回頭看過去,望見了女兒眼底的堅定。
花辭玉亡故的這日,花家的小女兒,好似一瞬間就長大了,身上竟有著和神似楚王的剛毅,那是從靈魂深處透露出來的不可曲折的倔強,是巾幗不讓須眉的視死如歸。
父女兩人沉默對視。
片刻——
花清清眸光微顫,輕聲說:“爹,你也看到了,葉姑娘她是個瘋子,她打起來,就不要命的,若女兒不走這條路,下回,她再發瘋,誰為她用陣法注力?”
“好。”
花滿山笑了。
是欣慰的笑。
這一次再落下的滾燙淚珠,不是為了死去的兒子,是為了鮮活的女兒。
此時,天色將亮未亮,俯瞰人間,自朦朧的美。
霧色淡淡,氤氳城央。
遙遠的上界,七殺天,卿重霄長老與柳三千在偌大且富麗堂皇的宮殿大眼瞪小眼,半會又唉聲歎氣了。
“殿下他真的是……”
卿重霄望著麵前的紅色長袍和麵具,嘴角猛地抽搐,無奈至極。
殿下溜到了海神界,七殺天這邊,就由他卿重霄假扮。
柳三千老神在在地隴袖,垂眸望著大理石地麵,“海神界的界麵壓製,不如當年,從前花家二子雖以身軀修補了界麵壓製,但不能使得界麵壓製的強悍程度恢複到從前。殿下怕是從鬆動的界麵窟窿下去的,那界麵窟窿太過於小,正常修行者難以下去,就算能夠下去,界麵窟窿內古老可怖的力量,宛若萬箭穿心,直觸靈魂,其鑽心刺骨之痛,常人便難以忍受。”
柳三千說完,見卿重霄並未理會自己,稍稍抬眸看去,下一刻卻是驚得眼珠子險些掉出去。
隻見先前還在幽歎的卿重霄,直接就穿上了夜墨寒的服飾,戴上精致華貴的麵具,大搖大擺走了幾步,低低地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方才說道:
“看來,殿下有一雙慧眼,明智如斯,知曉老朽的身形樣貌與他一般無二,甚好甚好。”
柳三千心情複雜,哭笑不得地望著這卿重霄。
隨後轉身,目光穿過窗欞看向了廊外盛放的夏日之花。
難怪殿下幾乎是晝夜不分地操勞,恨不得將一天掰成兩日,為的,便是今朝。
黎明破曉時分。
晨光,映照在老人灰濁的瞳孔。
花自憐閣,二樓東房。
楚月惺惺鬆鬆地醒來,睡眼朦朧沐在細碎的曙光,不期然地便看到了柔柔軟軟之物。
她的懷裡,蜷著一隻熟悉的小狐狸,毛茸茸的讓人看一眼心臟便酥酥軟軟的。
尤其是那大尾巴兒,就搭在了楚月的身上。
當他翻了個身,便會四仰八叉地躺著,如個紈絝恣意的二世祖般。
楚月支著腦袋看了許久,唇角噙著輕輕淺淺的笑意,恍惚中恰如那年長安。
這一日的盛夏晨曦,不冷不熱,微風裹著涼意,陽光裡有她的……
狐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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