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揮劍了,劍刺了出去。
一劍揮出,劍已破空,淡淡劍光掠起了,伴隨著一縷清吟……
淡淡的劍光是淒美的,而淒美的劍光襯得劍聲琴律,更為優雅婉轉,然而刺來的劍,卻沒人可以形容。
再華麗的辭藻,再動人的言語,再美麗的圖畫,都不能形容這一劍。
因為那不是快,也不是奇,更不是絕,亦不隻是優美動人,而是一種驚豔的,瀟灑的,無上的,不可一世的‘東西’。
這一劍就帶著三分驚豔,三分瀟灑,三分無上,還有一分的不可一世,刺了過去。
沒人見過這種劍法,因為這世間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劍法,這種劍法亦是無人能接的下。
不可形容一劍就這麼直去直往,沒有任何花哨的迎麵刺來……
向雨田身形立動,他想也未想,當即就退。
劍光淡淡,如遠山的望眉,如夕照的依稀。
劍在他手中,化成了一道驚芒,更像是一道急電,縱然向雨田腳踏淩波,身如鬼魅,可劍光一直追擊而來。
輕盈若詩,悠美如夢。
劍光一直閃在他眸子裡,寒氣一直停落在他咽喉,這使他生出一種未曾有過的感覺。
那是恐懼,向雨田從未感受過,死亡的恐懼!
死,對於他而言,幾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他一向專誌修練魔門秘傳的大法,他自來誌在超脫天下,誌在破碎虛空。
他的天資,他的驚才,縱然是他師父,那位被譽為魔門不世出奇才的墨夷明,也為之驚歎而不及。
可是他現在卻感覺到了。
以曲賦意,以神馭兵,極招相彙之下,誰也脫逃不了這一劍。
隻是因為見著了這一劍,一種強烈的空洞感覺,竟使他想到死。
他不能再退,再退唯有一死,所以他隻能出招,隻能揮劍,這一刹間他已完全進入忘我的境界,他的精神似乎抵達另一層境界。
這又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這種感覺唯有巨大的壓力,唯有強烈的壓迫,唯有人在最緊張,最恐懼,在直麵死亡之時,方才體味得到。
向雨田也揮劍了。
出手一劍,使出的卻是那不儘的一劍,隻是那一劍在落下時,流動不息的劍光,變得沉重,變得笨拙。
並不真是沉重與笨拙,而是剛猛而平實,向雨田把自己那有著萬般變化的一劍,化成了不變的一招,而全身功力也凝聚在那一點上。
“叮”的一聲!
弦音劍刺在劍身,火星四濺,向雨田接下了這不可一世的一劍,劍光已經消失了,劍式也已經停頓了。
局麵似乎發生了變化,好像完全改變了,在這攻勢一頓的刹那,他察覺到了一絲機會,反擊的機會!
天地寂靜,餘暉映在劍上閃閃發光,向雨田的眼中也閃亮著異彩……
世人皆知天君的可怕,世人莫不以天君為尊!
但天君也是人,是人就終有一敗,天君當然也不例外。
這一刹那,向雨田心中充滿了自信,這種自信本來就是他與神俱來的,隻不過它在方才的一瞬間,消失了一下;而如今它又重新回來了,來的還如此的強烈,前所未有的強烈,強烈的有些不真實。
觀戰的眾人並不能看到這些,與他們而言,他們隻是看到了天君的一劍,而他們此時也完全還沉浸在那一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