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語聲悠悠道:「百丈內,飛花落葉均逃不出我耳目。」
黑霧裡的人忽然沉默,從黑霧裡,一雙神秘幽邃的眼眸,
定睛在垂釣之人的身上,自上向下正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人。
如雪的長發隨肩披下,宛似流雲,他的臉色雖有些蒼白,但麵容卻一點不顯蒼老,看著好似才二十多許但為何會白頭?神情有些慵懶,微微上揚的嘴角,臉上總是帶著種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沒有殺他,你想利用他成為第二個神?」
沉默了許久,黑霧裡的人終於又開口了。
任意笑著反問道:「你認為我會成為第二個‘神"?」
黑霧人帶著好似質問的語氣,問道:「被世人敬畏,受天下人跪拜,執掌神州大地,如此至高、至大的權利在前,你難道不想成為第二個‘神"?」
魚竿投進了湖中,任意轉過身子,整個人懶洋洋斜依在船棚上,闔上眼目,麵向秋曦,浴在溫暖的金輝中……
明明已經垂釣整夜,但他隨手就將魚竿丟入湖內,神情雖然懶散,但那種對什麼事都滿不在乎的味道,卻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這是個很特彆的男人,無論任何人隻要瞧他一眼,就會覺得他有些與眾不同,若要說他的不同之處,那應該是自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淡泊。
任意語聲帶著幾分舒逸道:「雖非本意,但過去我也被世人所敬畏,受天下人跪拜,那種感覺並沒叫我多愉悅,甚至可說既不振奮,亦無歡喜。」
黑霧人有些疑惑,也好奇道:「你做過什麼?既然會被世人敬畏,得天下人共拜?!」
黑雪像是知道沒有危機,從袖口鑽出身子趴在了人的懷中,這時一隻手落在了它背上,小獸十分享用的閉眼受之輕撫;而白墨不甘於後,也從棚沿上落下,晃著身子靠過去,被另一隻手撫在頭上。
「殺人!」
輕鬆平淡的道出兩字,黑霧人不免吃了一驚。
「隻是殺人?」
「對!」
殺人會被人敬畏,會受人跪拜?似乎真的可以,真能做到!
黑霧人有些急切的忍不住,問道:「你殺了多少人。」
任意輕歎一聲,淡淡道:「你其實不過想知道任某是否有一統武林的想法,是否有窺取帝位的野心,這種事你無須擔憂,我從未想什麼武林至尊,也從未想執掌天下。」
幽邃的明眸死死盯著這人,黑霧人仍不死心的問道:「你究竟殺了多少人?」
這時任意睜開了眼睛,看著黑霧裡的人似有問到底的意思,他隻有笑了笑,道:「那時我已殺得天下膽寒,具體之數一時我也說不上來,應該愈百萬之數了吧。」
儘管被黑霧籠罩,儘管如身陷混沌,但任意依舊也覺到黑霧人身形猛地一顫。
「你在編製謊言,在騙我對不對?」
任意望著他,笑道:「算我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