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位於長江下遊南岸。
東接銅陵、南鄰黃山市,西與江西毗鄰,其北部沿江地帶,地勢低平,河湖交錯。所謂江南,是以長江南岸劃分,而隔江以北,正是豫州。
此刻,江岸南邊正立著一人。
白發在風中輕輕搖曳,是一種歲月的蒼涼,又是一種人生的厚重;他白衣覆身,一塵不染,似乎永遠那般整潔,在那張溫和、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世上已沒什麼事足以令他動容。
豔陽漫天,白雪綴岸,他麵朝對岸,眺望遠方,像在等什麼人。
江上輕筏浮沉,一身藍色衣袍的無名,突然乘筏到來,
衣袂翻飛,人已落足岸邊,他望著身前的那人,眼中無儘的複雜……
他們之間,隻見過三次!第一次在茶館內,無名已覺得他是個可畏之人,第二次在西湖湖畔,無名已見著了他的可怕之處,而今過去十五年,這是兩人第三次見麵,但再見他時,他已是世間最令人驚惶的人物。
「其實在與你第二次相見之時,我已有猜測你就是那詩詞中形容的那人。」
任意應話道:「可你不太確定,或不願相信。」
無名像是十分無奈,道:「‘芸芸眾生皆昂首,世間英傑儘低頭",此句是何等奢談,我怎敢相信,又怎願相信,這天下有這樣的人。」
任意道:「這並不怪你,我若是你,我也不願相信。」
無名望著他的背影,沉聲道:「可你確確實實存在,十五驚惶,驚惶之惶,一個連驚惶也為之驚惶的人。」
任意微微一笑,道:「或許我並不是這樣的,或許我並沒爾等想象中那般可怕。」
傳言有誤麼?預言有誤麼?
無名願意相信,卻不能相信,世上沒人知道魔尊的來曆,亦無人知曉他武功的深淺,縱然十五年前數萬江湖人士以命‘試探",卻依舊沒有人知曉他武功究竟修煉至何等境界。
那一晚,他從午夜開始殺戮,直至日間都不曾停手,沒有半點氣虛力竭,出招間隙沒有半點頓挫,一直那般風輕雲淡,一夜間屠戮近三萬江湖人生,竟仍是衣不染塵,血不沾衣。
況之,驚惶大會後,有傳言魔尊其實還善用刀法!
無名目光微轉,看向他腰下斜佩的那柄長劍,開口問道:「十三、十四驚惶,其實就是你的佩刀與佩劍,對麼?」
任意頷首道:「從那兩句詩的描述看,應該是的!」
無名再問道:「所以,你還會刀劍?」
任意語氣,似輕飄飄般,而道:「武道一途,我通明百家之學,所習所研浩如煙海,不僅精曉十八般兵刃,亦或掌指拳腳,也都全使的上來,不過我一生所學是以刀劍為最!」
通明百家、浩如煙海、刀劍為最……
他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卻叫得無名有種從未有過的無力之感,儘管自己與他從未動手,但無名已是感覺自己絕非他敵手,或許十五年前他就已知不敵了。
無名很是無力的問道:「那麼你這樣的人,還有何所求,你還在等誰到來?」
任意淡淡道:「這種事,你怎能明白?」
「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