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喃喃自語一聲,其實他想勸這位回去,他想叫停這場決鬥,他更想知道魔尊是個怎樣的人,魔尊日後又可能會做些什麼事,但他絕非是不明白!
有一種人,幾乎為神,因為他已無敵於世。
有一種執念,叫但求一敗,因為世間他已對手難求。
有一種寂寞,沒人可以體會,因為天下間唯他才能體悟。
說再多已是無用之功,他這樣
的人能等到一對手,就絕無可能放棄,今日之戰無可避免。也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在江對岸緩緩出現。
蒼老的麵容,蒼老的人!
來人不再年輕,瞧著幾及七十高壽,這般歲數的人,他臉上應該滿是疲倦與勞累的愁容,但他臉上的神情卻如死水般平靜、平和,雙目也不渾濁,反而閃爍著精芒,透著一股牢不可破的堅定與傲睨一世的自信。
身形一閃,人快如流星般急掠,僅一個呼吸就跨過四十餘丈寬的江水,來到二人麵前。
挺直的背脊,如架海擎天,屹立在他們身前。
獨孤劍再見著無名,臉上並沒驚訝,毫無動容,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輕緩地說道:「十五年前你給了我個機會,十五年後我已來了。」
任意微笑道:「隻願你莫要令我失望才好!」
獨孤劍也是笑了,笑得譏誚而冷酷,道:「你不僅不會失望,你還會敗,昔年老夫連令你拔劍的資格都沒有,今日你卻會敗在老夫的劍下。」
任意笑意更濃道:「我從未敗過,也不知敗是何滋味,若可以,任某也想品嘗一次。」
獨孤劍淡淡道:「會的,一定會的!」
他說完,人已向前方走去,而前方是片樹林。
待人走出五丈之外,任意也跟著他的背影,走向了樹林;江上有輕筏、有船隻,無名知道劍聖是要找個戰場。
青蔥的樹林,有些許落葉,有無數荒草,劍聖走在前頭,步履緩慢,不疾不徐,足下響著「沙沙」的足音。
那是踩踏落葉與荒草發出的響聲,而隨著劍聖持續緩步,足音漸漸微小,到了最後腳步聲已完全消失,在他步履下竟沒了半點聲音。
被輕風一拂即會吹倒的荒草,居然被他履足於上,隻是搖曳了下,他的身軀仿佛連重量都已消失。
而魔尊呢?
他足下至始至終都未有足音,兩人漫步在林間,腳步聲都已消失。
兩人終於停下了,一前一後幾乎同時頓足。
然後,接著,隻聽得「嗆」地一聲,一道劍光先起,在劍光的一閃之間,霎時十幾顆堅實的大樹被分斷兩截。
綠葉繽紛,劍光流動,落葉儘數碎裂,碎如雨般紛落。
但見寒光四射,劍氣如虹,卻是漫天劍影,似千道匹練,仿佛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萬滅的漩渦,將一人籠罩其中。
劍氣縱橫,周遭樹木劃斷兩截;劍光錯落,催的落葉繽紛碎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