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除夕年夜隻剩三日時間了,任意幾人也來到了渤海之濱,以水路返回中原。
任意閒著無事,憑欄觀望,渤海水道出奇地疏落,除去寥落的幾艘漁舟往來,再不見任何風帆;隻因燕雲十八騎在遼東掠起的腥風,往日運送貨物的船隻早已不見。
也幸好有著東瀛派相迎,否則他們三人想要回到中原,還須再穿越整個遼東方可。
雪將住,風未定,天氣越寒了。
任意麵朝大海,遠眺夜色,久久不曾動彈。
足音漸近……
高髻雲鬢,嬌美無匹,體態搖曳生姿,步履生花,掠起陣陣身香,來人幽豔銷魂。
祝玉妍走到他身旁,似有意似無意般,淡淡道:“你有妻室之事,我已告訴了婠婠。”
任意好笑道:“你對她倒是十分的疼愛,這是怕我誤了婠婠?”
祝玉妍不滿的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那番歪理?”
任意看了看身旁這身段曼妙,又容色嬌豔的女人,揶揄道:“那時你的樣子,明明就已信了我的話,此刻卻故作明慧?”
祝玉妍本是瑩潤雪白的玉容,不由得的微微一紅,轉又露出幾分羞惱神色道:“你若真喜歡婠兒,就該一心一意的好好待她。”
瞧著她此刻的神態,任意愈發肯定婠婠對自己動了真情。一想到那嬌憨可人,貌美不可方物,至情至性的女人,他確實也已動心。
若是往日,以他的性子,對於感情絕不會有所猶豫;可這麼多年過去,現在一想到家中君兒、四娘、青青、邀月、憐星、千千幾人,便忍不住生出一分愧疚。
長長的一歎,任意眉宇間浮現一抹愁容。
他如此模樣,直叫祝玉妍見之大感震驚!眼前這含笑取人首級,揮掌要人性命,便是她也呼之“蓋世魔頭”的男人,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正當她不可思議盯著“蓋世魔頭”時,任意扭過頭來,沒好氣道:“滾!”
被一聲嗬斥,她直接怔住,轉而大怒!
隻是在見著平日一直都是一臉和悅,從未動怒的男人突然目光冷冰,祝玉妍剛升起的怒火,登時又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她何曾被人如此嗬斥,何曾又受過這般冤氣?但麵對眼前之人,即便自己受氣受冤,也隻能忍著,憋著。
祝玉姸惡狠狠暗忖道:“怪不得他自己也道:‘橫行天下,與世為敵’,如此老賊,誰能受得住他,何人又不想殺他!”
實在是怒難消,氣不平下,本是一個豐韻誘人,幽豔銷魂的美婦,竟如小女子般猛一跺足,負氣離去。
任意沒有理會離去之人,不過他也未繼續吹風看月,轉身向船艙走去……
移到艙內四扇小門之間,推開左麵一道門。
沒有燈火,在艙窗透進來的月光,美得異乎尋常的婠婠正安坐床榻,和氏璧就在身旁,她顯然在行功運法。
任意緩緩走進,立足她的身前……
手如纖雲,細可弄巧,肌如冰雪,豐姿如玉,既是此刻秀眸緊闔,安泰寧神的模樣,也是嬌媚無雙,美絕天仙;再見一雙白璧無瑕,不沾半點俗塵,交錯在一起的赤足,纖美之處,仿佛可以叫世上很多男人情願被這雙玉足小腳踩死一般。
見著這雙赤足,任意不由得想到另一雙,爬過山、涉過水、踹死過餓狼、踩死過毒蛇,還踢人下過萬丈懸崖,很有名堂的腳來。
想到四娘那個悍婦,任意搖頭失笑。
仿佛察覺到有人,婠婠黛眉微顫,眉睫一動,好像要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