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雖已離開,但屍體尚有餘溫,血也尚未流儘!
說書老頭搖頭歎息道:“他們等了三個時辰……他們以為那人並不通武藝……可惜,誰又能猜到,那個人的武功……唉……”
老頭自言自語一番感歎,然後就帶著孫女走出了酒樓。
這邊,老二易明湖,老三邊浩,老四金風白,老五張承蹭,老八西門烈,以及翁大娘,鐵傳甲,梅二先生都還活著。
梅二先生坐了下來,喝著酒,冷笑道:“這些人以為他夫人不在,就能拿捏他,卻不知最可怕的人,並不是他夫人,而是他本人。”
說完,他又瞥向活著的幾人道:“你們認為,這樣的人會騙你們幾個?”
鐵傳甲一言不發,其他幾人仍在恐懼當中。
至始至終,從未開口的老四金風白,看著老七和老六的躺在血泊中屍體,忽然嘶聲道:“我該死,我實在該死,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易明堂顫聲道:“我們都該死,要不是……要不是執意尋仇……”
金風白大聲道:“不,該死的是我!最該死的是我金風白!”
翁大娘淚流滿臉道:“怪不得你們,怪不得你們啊……”
金風白吼道:“你們不懂,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六弟七弟!其實……其實老大的事,我……我也知道。”
他語聲越來越低,但活著的人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張承蹭忍著淚,怒喝道:“你說什麼?”
金風白低著頭,用力的咬著牙道:“其實老大做過的事,我都知道!老大那時一直都在鬨窮,他好臉麵,又要幫那些朋友,老大隻有在暗中想彆的法子來錢。”
易明堂蒼白的臉色已發青,他一把擰起金風白道:“你說老大暗中真做了那些事?”
金風白慘笑道:“是,老大一直在做那些買賣,而我也一直知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了。”
易明堂重重的把人摔在了地上,翁大娘顫聲道:“你為何不說?你為何不說出來?”
金風白慘然道:“我怎能說出來?老大對我一向義重如山,人已死,我又怎能壞了他的名聲。”
邊浩仰天大笑道:“六弟、七弟啊,你們……你們怎會死得如此冤枉。”
西門烈冷漠平靜地道:“四哥你說的對,該死的其實是你。”
金風白笑道:“我對不起鐵傳甲,更對不起兩位兄弟,該死的是我……”他的聲音越說越低,然後忽然反手一刀,插進了自己胸膛。
西門烈對著沉默的鐵傳甲跪地扣頭,隨即連張承蹭、翁大娘、易明湖、邊浩幾人亦然如此,等行完禮後,五人抱起三具屍體,大步而去。
……
雪花飄落,如蘆花,似柳絮,無儘無休地飄著,寒流過境,肆虐著整個保定城。
江湖是個永遠不缺精彩故事的地方,江湖是個從不缺少新鮮刺激的地方,江湖上的人物故事,永遠都說不完。
但今日醉仙樓的故事,怕是絕不會有人相信。
他那隻手,劈開了斧子,劈開了人,他隻是彈彈手指就能取人性命,他隻是揮揮手掌就要人腦袋。
動輒含笑斃人,削人首級如斬草絮,其隨手取人性命,其武功之高,直令人不敢置信!
倘若百曉生重排兵器譜,那他的手該在第幾位?!
能娶天下第一女魔頭邀月的人,或許也唯有這位蓋世魔頭了。
任意背負著雙手,緩緩踱步,向城外走去……
四天前他與邀月便來到了保定,然後兩人就在城外置辦了個宅子,如此落下了根腳。幾天時間找麻煩的不少,不過哪些人門還未踏入,就被邀月怕死了。
三日過去,如今也沒人再敢打擾。
出了城,任意自東而行。
風穿過樹林,積雪一片片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