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來這個世界前,原宋相的受賄金額高達十萬兩白銀,這些銀子都存放在相府西南角的一個密室裡。
若是皇帝真的有一天命人來搜索她的府邸,清算她的家產,那個密室也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原主是個相當謹慎的人,密室的位置在地下,且機關門采用堅硬的玄鐵,除她之外,沒有人知道密室開啟的方法。
所以——其實她並不擔心被清點家產,如今她府裡的一切金銀財寶都是有正經記錄的,和朝廷發下來的那些都能對得上。
而她在算積蓄的時候,也從未把密室裡的那一筆賬算上,畢竟她得確保她明麵上的開銷不能超過朝廷發給她的那些。
“大人,下官瞅著他們今日必定會群起攻擊您,您這些日子出了風頭,他們當中早有人心懷嫉恨,卻苦於抓不到您的把柄,您可要小心應付了。”
“你不必擔心。”
相較於下級官員的憂慮,宋雲初倒是雲淡風輕,“本相且看看他們一會要如何對付我。”
密室裡那十萬兩大多都是下級官員孝敬,有些人也已經不在世上,她沒法把那些銀子都一一還回去,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停止受賄。
朝廷如染缸,若想清清白白一絲不染,就注定會被眾人所孤立,追求至高地位哪有不圓滑的,她知道她的下級們也大多有灰色收入,而狗皇帝對此或許也心知肚明。
不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狗皇帝從來不怕朝中有小人,怕的是小人不效忠他。
眾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宋雲初目不斜視,直到君離洛來到大殿上方。
如宋雲初預料般,有人站出來直言她生活奢靡——
“陛下請聽臣一言,宋相雖在城西抗疫中立下功勞,但他回朝之後,行事未免過分張揚,聽聞宋相昨日在千寶閣大手一揮便是七萬兩白銀,實在是駭人聽聞,身為朝中一品大員,如此行事……也不知百姓會如何議論!”
宋雲初瞥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胡四娘先前跟她提起的,私下跟君天逸有交情的孫學士。
孫學士此話一出,便有人接了一句,“孫大人倒也不必過分苛責宋大人,聽說宋大人買下的珍寶是難得一見的玄麟玉,宋大人自城西回來之後便得了陛下的厚賞,且宋大人屢屢為陛下分憂,近一年得到的嘉獎甚多,若宋大人花的是朝廷發下來的錢,倒也不算有錯。”
“陛下,林大人這話很是明理,若宋大人所花費的一切都來源於正經收入,微臣等人也不便多說,隻想請宋大人日後收斂,彆叫百姓埋怨朝廷命官奢侈就好。然微臣此刻想問一問宋大人,您究竟是有多豐厚的家底才敢如此揮霍?除了朝廷給您的那些,是否還有……”
“本相所持有的一切,自然都是朝廷給的。”
宋雲初氣定神閒地打斷身後官員的話,麵向君離洛拱手道:“旁人不知陛下嘉獎了微臣多少東西,陛下是知道的,微臣並未做過違背我朝律法之事,還請陛下明鑒。”
【狗皇帝,你看吧,你微服出巡揮金如土的事算到我頭上來了。】
【我要是直接說那玩意是你買的,顯得我想把奢侈這兩字甩給你似的,你要是有良心,你就自個兒解釋吧。】
“朕自然是相信宋卿家的。”
君離洛並未第一時間解釋,隻是順著宋雲初的話道,“宋卿家總是替朕分憂解難,憑自身能力得到豐厚的嘉獎,偶爾奢侈一下又如何。”
說著,他掃了一眼方才開口的幾名官員,“你們也未免太小題大做。”
他想,他如此毫不猶豫地維護宋雲初,這些人就會越發著急不甘,很快便會醜態畢露。
果然,他話音才落,孫學士便又進言:“陛下,宋大人的奢侈絕不止千寶閣這一回,據微臣所知,宋大人總是給府中女眷大肆采購珠寶華服,引得坊間議論紛紛,人們都在猜測,宋大人手中的錢財是否乾淨。”
“既然宋大人已經引起了這麼多猜疑,陛下何不查個究竟?微臣鬥膽,請求陛下派人清點宋府家財,隻需一查,便知宋大人是否清白。”
“孫大人說的倒是輕巧。”宋雲初嗤笑一聲,“陛下信任本相,你卻不信,為著一些毫無憑證的閒話就質疑本相的錢財來源,你憑什麼認為你的懷疑就值得陛下搜查本相?”
宋雲初言罷,與她交好的官員們連連附和。
“宋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明察秋毫,宋大人有陛下的信任,又何須向旁人證明自己清白?”
“正如陛下方才所言,宋大人為君分憂,功在社稷,花費高價買一件心儀的珍寶,也不是什麼過失。”
“宋大人若心懷坦蕩,就算是被清點一下家財又如何呢?”不遠處的呂學士接話道,“清者自清,若宋大人真的無錯,就該大大方方接受盤查,從此也就不必擔心旁人說閒話。”
“臣附議。”
“臣附議。”
聽著底下的聲聲附議,君離洛冷笑一聲,“孫學士,你竟這麼喜歡與朕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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