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下來就是半盲，六歲才會說話。
一說，就被人厭恨。
因為，他能看見未來的事。
可娘親知道後，卻不讓他在外麵說話，把他關在家裡。
他漸漸明白了什麼叫烏鴉嘴。
他是一個不被人相信和喜歡的孩子。
兄長成婚那天，他“看見”了壞人進村，屠殺所有人。
可是，娘親給他喂了安睡藥，把他關進柴房，一天都不讓他出來。
他睡著了，卻也極其清醒。
他“看見”他們殺了所有人，“看見”娘親著急進柴房把他藏起來。
“看見”兄長被人一刀殺死，娘親倒在血泊中。
而嫂嫂……
蕭策是第一個相信他話的人。
胡塗抬頭望著麵前高大的，和兄長差不多年紀的男子。
“我能幫你渡河。”
他語氣肯定，像個小大人般，惹得周圍士兵發出善意的笑聲。
“小屁孩，快回村吧，出路我們會找的。”
“小孩子家家，就該回去開開心心地玩，這些事，不要你操心。”
“是啊，快回去吧，外麵不安全。”
雖然昨晚他與蕭策說話，也有人聽見。
可畢竟他是孩子，大家都覺得是巧合。
胡塗沒有動，望著蕭策。
蕭策蹲下來，“好，你說。”
他信他。
胡塗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指著河流下遊方向。
“你飛過去。”
“那裡有一塊大石頭，拿掉旁邊的小石頭，把大石頭推到一邊去，你就能過河了。”
河流湍急，兩側都是懸崖，暫時看不到儘頭。
就算是施展輕功飛過去，都得費點功夫，萬一掉河裡，極有可能被誰衝走。
“將軍，不可，急流危險啊！”
有士兵勸，“是啊，這前麵也看不見大石頭啊。一個小孩子的話，怎麼能……”
蕭策伸手製止士兵接下來的話。
他不知道胡塗到底是怎麼做到預知的，可玄之又玄的事他經曆不少。
信一次，又何妨。
“你們繼續分頭找出路，我去看看就回來。”
“照顧好兩個孩子。”
蕭策說完，把馬韁交給士兵，運起輕功跳入河中，接著突出的石頭，縱身飛上懸崖。
快速在懸崖上走了幾十個呼吸後，他看見，河流突然轉彎。
偏離原來的軌道，衝向另一旁的山坡而下，形成一道瀑流。
而原本的河道裡，卻隻有淺淺一層水。
“原來是這樣。”
擋住河道讓其偏流的，正是一塊巨石，看樣子，應該是從兩側山頭上掉下來。
巨石周圍有許多枯木雜物和小石頭。
形成堤壩，攔住了水流。
蕭策明白了胡塗的意思，清理掉河道，水位下降，自然也好渡河了。
隻是時間緊急，他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小山一樣的巨石呢？
他記得胡塗說：拿掉旁邊的小石頭。
這巨石與河道之間肯定卡了不少小石頭，等他全部清理完，天都黑了。
等等。
現在巨石旁邊漂浮的都是爛木頭。
露出水麵的小石頭，隻有一塊手臂大小的長石。
“不會是這塊吧？”
不管了，試試。
蕭策借著岸邊一棵枯樹的力量，一把抽出長石。
“哢嚓哢嚓”
不過轉瞬之間，巨石崩塌，被河水衝走。
河流回歸正道，水位肉眼可見地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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