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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幸不辱命。”
苟向西從秦府回到公主府後,很快便找到趙祈安複命。
趙祈安靜靜聽完他今日與秦天官的見麵詳細後,心中不由感慨,苟向西確實是好用。
若是今日換一個人去秦府,隻怕也掌握不了話語的主動權,會被秦德勝給拿捏住,畢竟這一次是有求於這位秦天官。
可到了苟向西這兒,卻是反客為主,牢牢掌握著話題的主動權,闡明利弊,反倒是讓秦德勝成了“求帶”的那一個。
到最後,許給秦天官的條件,也隻是開到了最低。
苟向西有些擔憂道:“東家,小的自作主張,與秦天官透露了安院長明年出仕的消息,會不會有所影響?”
趙祈安搖了搖頭,淡淡道:“無妨。安院長有起複之心,這一點連天武皇都知曉。而他如今為我趙氏商行坐鎮坊市,這也是京都城路人皆知的事,讓秦德勝知道也就知道了。”
“可二皇子並不知曉我們要做的不是製衡吳相,而是扳倒吳相,若是秦天官將此事告知給二皇子……”
趙祈安瞥了他一眼,問道:“對秦德勝來說,吳庸做左相好,還是安院長來做這左相之位好?”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苟向西嘿嘿一笑,心中已是了然。
二人聊過幾句之後,苟向西詢問道:“東家準備何時動身荊州?”
“此事不急。”趙祈安說道,“最快也得等到大皇子封王之後。”
荊州那邊尚有觀象和霓裳在,他無論怎麼都能夠搶占到一分先機,所以並不著急。
而他留在京都城最大的目的,是想看一看大皇子姬武昌的態度。
姬武昌此次立下不世武功,又主動放棄了爭奪儲君之位,若是他願意站在哪位皇子那邊,恐怕對格局會是翻天覆地的一番變化。
他也留不了京都城太久,估計封王之後就會離開,畢竟梁州南境已經大軍集結完畢,隻等姬武昌歸來之後,便要對南佛國發起總攻。
在這段時間裡,不管是二皇子一方,還是三皇子一方,都會竭力去爭取大皇子的支持。
估計吳相與三皇子也都會等到封王之後,才會派人前往荊州。
封王之事已經上了章程,如今禮部那邊已經確定了大皇子的王號,乃是“平南王”,隻不過封藩的封地尚未確定下來,但估計也用不了幾天。
苟向西問道:“東家可要派人接觸一下這位大皇子麼?”
趙祈安搖頭道:“不必,大皇子自有吳相去爭取。”
如今整個京都城中,最受矚目的便是這位大皇子,如今他要背著吳相行事,自然也就不好去接觸這位大皇子。
苟向西點點頭,說道:“那東家不妨接觸一下四皇子。”
“姬青空?”
“正是,四皇子的外祖乃是荊州東陽郡郡守,手中掌有一份荊州官員與救世教勾結的情報,如今已被巡天監所保護,估計過些日子會被人護送回京都城。”
東陽郡郡守盧懷慎麼?
算起來,趙祈安也得稱呼此人一聲外祖。
他沉吟片刻,問道:“姬青空近些日子都在乾什麼?”
他還真有些疑惑,按理來說這姬青空三天兩頭就會鬨出點樂子來,已經是這京都城裡常年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可從萬壽宴尚未開始之前,姬青空就已經沉寂了下去。
原本那一次坑害阮玉,趙祈安答應為他準備萬壽宴的壽禮,可到最後他竟像是忘了這事一般,也沒來取,到最後宴上隻是獻了一幅他自己的畫當做壽禮。
苟向西麵色變得有些古怪,答道:“四皇子什麼也沒做,這些日子隻是待在宮中,也沒見他外出過。”
趙祈安頓時錯愕:“他還有老實的時候?”
苟向西答道:“或許是畏懼大皇子,聽聞四皇子曾被大皇子狠狠教訓過,如今大皇子尚在京中,那他夾著尾巴躲起來也是有可能的。”
趙祈安一時無言。
也不知道姬武昌做了什麼,竟是讓姬青空有這麼大的心理陰影,都不敢出來鬨騰了。
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去一趟宮中,去見一見他。”
不管怎麼說,盧懷慎手中那份情報還是很有價值的,若是能夠拿到手,也算是一份不錯的功勞,如此去見一見姬青空也不算什麼。
……
另一邊,大乾皇宮。
太和宮內,主殿之中。
姬青空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整張臉通紅,青筋暴起,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呃啊啊啊……”
在他麵前,那用紅布遮蓋的神龕之中,隱隱有誦經聲傳來。
“無見、無想、無言、無聞,是為無妄。”
“七苦皆滅,七情皆忘,是為無妄。”
“太初之始,清濁自交,是為無妄……”
在那低沉雄厚的誦經聲中,姬青空緩緩爬起身,跪坐而起,雙手合十,口中喃喃:“無見、無想、無言、無聞……”
“七苦皆滅,七情皆亡……”
他一遍遍重複著那神龕下響起的誦經聲,兩個聲音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他合十的手掌舉起,置在眉心之處,閉上眼身子向後仰去。
良久之後,他的身體鬆弛下來,雙手放下,緩緩睜開眼,麵上已經沒了那痛苦之情。
姬青空低下頭,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
隻見他腹腔處,一片漆黑,帶著腐爛的味道。
“五方神符終究不是真正的五臟,我的身體已經開始腐爛了,若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人發現端倪。”
姬青空緊咬牙關,麵色很是難堪。
為了保住二皇妃腹中聖胎,他將自己五臟為祭,煉了一枚五神丹。
為此,他更是犧牲了自己祭煉多年的影侍,將這五方神符強行取出,代替自己的五臟,為自己延了半年壽元。
然而這是他第一次使用五方神符續命,未曾想此符縱然可以為他逆天改命,強行延續半年壽元,但是卻擋不住自己肉身的腐朽。
如今他的身上,已經彌漫著淡淡的屍臭,過段時間身體表麵就會開始出現屍斑,到那個時候是個明眼人都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
更不要說,這裡是皇宮,有的是大內高手在。
“外祖為何還未進京?”
姬青空咬著手指,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焦慮之色。
如今他影侍被毀,已經無法聯係到遠在荊州的外祖,隻能期盼著外祖能夠早一日入京,這樣他還能想辦法為自己掩蓋身體的異常。
正當姬青空坐在殿內焦慮不安時,殿門外傳來腳步聲。
“何人?”
姬青空聞聲立刻站起身,朝殿門看去。
這太和宮中,除了一些已經被他掌控的宮婢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在。
而那些宮婢不會擅自來主殿,所以必定是外人闖入!
他回首看去,卻見殿門口站著一名太監,頓時皺起眉頭:“我記得你是天心宮的太監,來我這兒做什麼?”
那太監躬身拜下,雙手呈上一封信,恭敬道:“四殿下,三殿下差奴才給您送一封請帖來。”
“三哥給我送請帖?”
姬青空聞言,頓時麵色變得古怪了起來,隨後不耐得揮手道:“拿回去拿回去,隻說我沒空過去就是。”
如今他這個鬼樣子,哪裡還能見得了人?
更何況這個節骨眼,三哥見他,可未必是什麼好事。
那太監也不惱,將請帖放在了地上,恭敬道:“我家殿下說了,去與不去全憑三殿下心意。不過這請帖奴才給您放在這兒了,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