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春季
因常年駐守邊疆的劉將軍暫且回京述職,君臣相聚其樂融融,
劉將軍多受封賞,平日裡甚是得意,那大將軍府可謂是門不停賓,賓客如雲,日日夜夜宴會不停,王侯貴族紛紛遞上拜貼,劉家如日中天,
連膝下愛女麗妃也跟著沾光被提了位分,封為從一品麗賢妃,
本來麗妃就囂張跋扈,貴賢淑德,貴妃之位長久空置,現在她成了麗賢妃,這下子也算是眾妃之首了,比起李淑妃還隱隱高一點,哪能不得意?
封了從一品賢妃,自然要舉辦冊封宴了。
算起來宮裡已經有段日子沒有冊封高位妃嬪了,
加上又是堂堂麗賢妃,品級和封號都有,是個十足十的寵妃,風頭正盛的劉將軍也受邀前來,皇室宗親大多都來捧場,這次宮宴算得上高朋滿座了……
帝後居於最中央高座,其餘多兩旁列坐,傳杯弄盞,花簇錦攢。
沈清霜垂眸看向正在大殿中央行叩拜禮的麗賢妃,
今日是麗賢妃冊封賢妃的好日子,她自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她本就喜愛奢華,如今更是打扮華麗濃豔。
隻見麗賢妃一襲赤璋色軟煙羅金絲薔薇刺繡曳地廣袖宮裝,係同色絲綢腰帶,腰帶四周墜下來的是八副叮當作響的赤金花絲薔薇瑪瑙佩,
一頭烏發挽著繁複的淩雲朝天髻,發髻以薄紅色琉璃花釵裝點,又於兩側簪了六支小金簪,發髻中間是五尾金鳳,鳳嘴銜著海東珠一顆,搖搖晃晃在光潔的額前晃動,
麗賢妃跪下行叩拜大禮:
“臣妾劉氏,幸得天恩,加封賢妃,喜不自勝,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願皇後娘娘長樂無憂,萬福金安”。
沈清霜嗯了一聲,道了句起吧,
起吧,麗賢妃的臉有些僵,就這麼兩個字?也不多說點場麵話?
沈清霜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輕柔似水看著麗賢妃,卻真沒有再多說什麼場麵話,
身旁的祁景珩輕咳一聲:“入座吧”,然後於桌下輕輕拍了拍沈清霜的手,低聲道:“都是當娘親的人了,怎麼還這般愛生氣”,
沈清霜含笑道:“陛下竟會汙蔑臣妾,臣妾何時生氣了?”。
見高座上的帝後二人喁喁私語,親密無間,麗賢妃氣得臉龐微紅,卻不得不忍耐下來,笑盈盈的說道:
“陛下,這回回宮宴都是這些舞曲也沒甚意思,不如咱們今天看點新鮮的?”,
祁景珩點頭:“今兒是愛妃的冊封宴,自然凡事以愛妃為主,你想做什麼就做便是”。
麗賢妃給侍女一個眼神,那侍女心領神會,拍了拍手掌,那本來正在演奏的歌姬樂師儘數退下,從殿外緩步進來一女子,
那女子一身戎裝,背著弓箭,頭發儘數紮起成一個高馬尾,她像模像樣的走著四方步,儘顯風流倜儻,
隻見她拱了拱手算作見禮,然後清唱起邊塞詩詞《破陣子》,她聲音並不似司樂坊的歌姬那般情意綿綿婉轉動聽,而是彆有一番豪情萬丈之味。
女子的歌聲裡藏著金戈鐵馬、含著鐵骨錚錚,似乎從那歌聲裡就能見到邊疆狼煙起,拋頭顱、灑熱血……,執劍指蒼天!
彆說祁景珩了,連沈清霜都怔住了,
這片中原大地向來是兵家相爭的富饒之處,
雖然如今也算是太平,但那東夷、西涼、南安、北狄,這些子邊疆外族,誰不是虎視眈眈盯著中原這塊肥肉?
這塊土地上,是無數將士的血澆灌而成的,一霎那間沈清霜竟然有些羞愧,
前些日子不該離間劉將軍和陛下關係的,畢竟劉將軍人家那是實打實的拿命換軍功,保太平,就算是囂張跋扈些也是應該的……?
思及此處,沈清霜鄭重的朝著劉將軍方向舉杯,結果卻發現劉將軍小眼微眯,巴巴兒的瞅著那名正在唱歌的姑娘,眼神似乎有些不正經?
這可真是不對勁,這般豪邁的歌聲,莫說男人們了,就連她一個深閨女子都心潮澎湃,
可那劉將軍、那常年征戰沙場的劉將軍、那軍功赫赫的劉將軍,居然毫無反應?還眯著眼睛看年輕姑娘?
這可太奇怪了!
思索間那女子已經唱畢,麗賢妃帶頭鼓掌,頗為自豪的朗聲問道:“陛下,臣妾調教出來的妹妹如何?這唱的好不好?”,
祁景珩這才回過神來,連聲讚歎:“極好,小小女子,竟也有這般豪情萬丈,真乃奇女子也!”,
麗賢妃給那女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女子撲通跪地,“奴喬狸謝陛下誇獎,喜不自勝”。
麗賢妃得意洋洋,睨了一眼高座上的沈清霜慢悠悠道:
“不比皇後娘娘打小錦衣玉食,臣妾幼時是跟著父親去赴任,那邊疆苦寒之地的辛苦,這喬狸才唱出十分之一罷了,不過,唱的也算是不錯了”,
祁景珩自然是舉杯相敬劉將軍,劉將軍忙道愧不敢當,一眾皇氏宗親都紛紛相敬,敬劉將軍保家衛國,一時間劉將軍的名望蹭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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