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沈清霜麵色如常,甚至眼底隱隱有些笑意,她慢悠悠道:
“我們怎麼了?我們發乎情止乎禮,隻是君子之交罷了,有何不妥呢,王妃這般生氣倒是讓本宮納悶了”,
汝南王妃嗬嗬冷笑:“好一個君子之交!娘娘何必哄騙臣妾,臣妾是汝南袁氏之女,那是臣妾打小一起長大的族兄,事關家族,臣妾定會守口如瓶,才不會往外多說什麼”。
沈清霜唇角微翹,桃花眸彎彎,很是不以為意的慵懶模樣:
“既如此,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罷,王妃方才既然那般咄咄發問,看來……,你還是不了解你的兄長”
“王妃儘管放心,在我們這種人心裡,權勢遠比愛情更重要,區區情愛隻是點綴罷了,唯有那至高無上的皇權才能真的讓人心動”,
汝南王妃明顯不相信,麵有狐疑之色:“你說的是真的?你們倆沒有私相授受?沒有將家族榮辱置之腦後?”。
沈清霜笑盈盈的抬手拿起琉璃壺為汝南王妃倒了杯玫瑰露,她輕聲道:
“私相授受……,什麼程度的私相授受呢?見王妃如此生氣,想必要同榻而眠才算得上吧”
“莫非在王妃眼睛裡,本宮是什麼三歲小孩嗎?如今陛下還在世,二皇子尚還年幼,大權尚未到手,本宮就要情難自禁了?”
“九族還要不要了?本宮可做不到這種為了一響貪歡,就糊塗到要拉全家人下阿鼻地獄的齷齪事情”
“莫說現在陛下對本宮還不錯,就算他廢了本宮,就算他抄了沈家,就算他把本宮的父親流放……,本宮都會忍了下來,慢慢蟄伏以待來日”。
室內空寂無聲,隻聞廊下蟬鳴蛙叫,滴噠,有冰塊融化成水滴落了下來,
汝南王妃聞言略鬆了口氣,隻要不是私通就好,但仍舊板著臉冷冷警告道:
“娘娘,臣妾不管您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袁家一共上千人,決不能被你們拉入火海!”。
沈清霜以手支頤,回答的仍舊那般漫不經心:
“上千人啊……,人心隔肚皮,這上千人得有多少支小勢力了,如今袁家的家主自然是嫡係長房,可是這一代代下來,嫡係出身的公子也有不少……”
“都是世家貴公子,誰也不想屈居於人下……,家主的位置就一個,除了自己那嫡親兄弟外,他有不少堂兄呢……”。
沈清霜這說話說的意有所指,汝南王妃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她十分氣憤,若非有涵養控製,簡直就要拍案而起了:
“你想說我們袁家各自心懷鬼胎?不可能,我們袁家兄友弟恭,姊妹和睦,才不會互相算計!”。
真是傻得可愛,沈清霜嗤笑一聲,隨口應付:
“是啊,好一個兄友弟恭,但是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誰不願意自己那一房更得勢呢?良禽擇木而棲有何錯處?”
“你是嫁入王府風風光光的當了王妃,說一不二的主母,可你自己的父兄呢?難道你甘心父兄不論做到多大的官,回汝南就要永遠低那些…,黑心黑肺倚老賣老的族老們一頭?年年奉上孝敬?”。
汝南王妃一下子熄了火,悶悶道:“狡言善辯,罷了,隻要袁家還在,臣妾仍舊是世家女,仍舊與王爺門當戶對,至於,誰當下一任袁家家主……,臣妾也不在乎”,
汝南王妃悶悶的灌了口玫瑰露,長歎一聲:“希望娘娘真的能夠穩妥行事,勿要留下明顯的把柄”,
汝南王妃瞥了一眼沈清霜的肚子,冷冷道:“千萬不要情難自禁的好!”。
沈清霜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亦是意有所指:“本宮不是傻子,不到最後塵埃落定,本宮不會允許留下這種要命的把柄”,
汝南王妃又略坐了一會,方才起身告辭,
打王妃走後,沈清霜啪嗒一聲將茶盞一放,語帶嘲諷,
“本宮還以為她特意來一趟是想說什麼呢,沒想到絮絮叨叨扯這些兒女情長的玩意兒,沒意思,把本宮看扁了!本宮豈是那種滿腦子情愛的人!”。
袁徹,他也和她一樣,有情,但更有欲,對權勢的欲望,野心勃勃的算計,刀尖上起舞的快感,可真是如美酒一般,讓人欲罷不能~
畢竟誰也不想被彆人壓製著,誰也不想是彆人的附庸,又是家主又是族老,哪怕是做到公卿又如何?終究是不快活!
…………………………
盛夏的天氣,傾雲山倒是成了避暑的好地方。
因著皇後娘娘於傾雲山養病的緣故,這些盛京城的貴婦們總是要來探望一番,好好表表情誼的,這也方便了沈清霜各種拉攏,各種宴會從早開到晚,
曲水流觴,吟詩作畫,一眾貴婦貴女的恭維,私底下心照不宣的互相‘勾結’,不得不說,沈清霜過得很是忙碌,
而沈清霜的母親王氏,也終於千裡迢迢的趕回來了。
母女相見,自然是未語淚先流,
“母親,外祖母這一病居然病了那麼久,她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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