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珩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語氣涼涼,“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宮女是叫阿寧的?朕記得還沒對你們提起過名字吧?”。
王婕妤不慌不忙,先磕了一個頭,恭恭敬敬的解釋道:
“臣妾雖然與喬常在並不熟稔,但也是知道自打劉庶人謀逆伏誅,秋意宮一屋子的宮女太監或被打發了出去,又或進了掖庭做苦工,就喬常在出麵開口保下了一個貌美宮女”
“那宮女實在是美麗,臣妾也不由打聽了幾句,聽說是叫阿寧,是與喬常在一起從尚宮局調到秋意宮的,當時臣妾就跟身邊的丫頭說,沒想到喬常在竟是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
“彆的妃嬪們因為那劉庶人之故,都厭惡喬常在,自然不願意搭理她,也更不會知道喬常在私底下與阿寧關係親厚,阿寧常常伴其左右……”
“臣妾一向不站隊任何一方,所以對喬常在還算有幾分了解,才會下意識說出阿寧的名字”,
王婕妤不卑不亢的解釋了一番,一邊洗清自己剛才為何口呼阿寧,一邊暗戳戳踩一腳其他妃嬪報團孤立喬常在。
困倦不已的李淑妃提起幾分精神,淡然一笑,眉宇間儘數是嘲諷:
“本宮協理後宮,自認為也還算儘心,這孤立一事從何談起?皇後娘娘性情純善,見喬常在多次不去晨昏定省也並未怪罪,反而常派人多加寬慰”
“至於那宮女的名字……,王婕妤辯解成順口一說,本宮瞧著倒更像是脫口而出,你似乎很是篤定陪在喬常在身邊的一定是阿寧咯?”。
許華瀅跟著補充道:“喬常在是今日才剛被貶斥的位分,她本來是貴人,位分並不算太低,加上她曾經背靠劉庶人,可是風光的很,尚宮局一共給她撥了四個貼身宮女伺候”
“那四個貼身宮女分彆叫素瑤、素環、白芷、白彩,臣妾跟著看過幾天賬,所以記得還算清楚吧?”。
許華瀅可不傻,直接咄咄逼問:
“當時咱們都在參加生辰宴,這喬常在出門究竟是帶了哪個宮女咱們誰也不知道,謀害皇後事關重大,不可妄言,所以一直用宮女二字代替,王婕妤的解釋看似有理有據,可實則還是站不住腳!”。
王婕妤擺出的理由是說喬常在和阿寧親厚,常相伴左右,故她才順口而出說阿寧的名字,
李淑妃和許華瀅反駁喬常在光貼身侍女就有四個,那阿寧不過是後麵新加進來的宮女罷了,明明都沒見到,你怎麼就脫口而出說是阿寧呢?
王婕妤絲毫未見慌張,隻是平靜的噢了一聲,抱歉似的笑笑:
“這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一心隻想著那喬常在重情重義,總是把阿寧帶在身邊,所以一瞬間就想起來阿寧了,但是臣妾並未做過謀害皇後娘娘的事情”。
祁景珩目光如炬,難得帶了幾分嚴肅認真,“那宮女可是招認了,說是受你指使!”,
王婕妤微微一動,俯身拜了一拜,麵容沉靜似水,她柔聲道:
“不過是一個宮女被逼急了,胡亂攀扯罷了,莫非臣妾現在說臣妾背後的主子是李淑妃,那李淑妃也是凶手嗎?”
她對著李淑妃溫順的笑了笑:“淑妃娘娘彆介意,臣妾隻是舉例罷了”,
李淑妃瞥了她一眼彆過頭去,還真是難辦,王婕妤心理素質過硬,一直咬死沒做過,莫非還真冤枉她了?
許華瀅憋屈壞了,這王婕妤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都鐵證如山了!還嘴硬!
翠珠見狀,暗暗著急,幸好馬元忠也按照皇帝的吩咐過來打配合:
“陛下,侍衛們方才抓到了那滅口賊人,拉下麵罩,細細瞧著……,像是王婕妤身邊的孫公公孫山海”,
祁景珩麵色沉沉,聲音又冷又寒:“那孫山海是你身邊伺候的,他來鳳儀宮滅口之事,你又該如何解釋?”。
皇帝先是冷不丁從宮女一事逼問王婕妤,再拋出你的心腹已經被人贓並獲,這般層層遞進,是個人都該驚慌失措了,
沒想到王婕妤歎了一口氣,語句裡透著無儘的失落:
“這宮裡麵奴才犯了錯,處置奴才便是了,和主子有什麼關係呢?”
“臣妾一個妃嬪,並不曉得孫公公和阿寧有什麼糾葛,許是因為錢,也許是因為情,孫公公為何滅口,臣妾實在不知……,甚至孫公公也可能是被彆人收買了啊!”
“陛下,臣妾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凡事皆有因由,臣妾無兒無女,更也無家世,寵愛也平平,臣妾陷害喬常在撞倒皇後有何好處呢?”。
見孫公公都已經被逮住了,王婕妤還是不承認,許華瀅忿忿不平,也口不擇言起來:
“王婕妤可真是會裝,一會兒叫那個宮女上來對峙!互相好好辯解辯解!還有那孫公公,給掖庭說一聲,什麼刑罰都用上!看他能撐幾天!”。
王婕妤聞言輕輕歎了一口氣,抬眸看向皇帝:
“陛下,臣妾雖然家世落魄,但也是正經閨秀出身,僅僅是因為兩個奴才罷了,這許容華就把臣妾當成犯人審問……,可是有些不大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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