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珩不悅道:“為何皇後有孕,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都不知道?怎麼伺候主子的!”,
春花幾乎要哭出來了,抽泣道:
“算算日子,娘娘應該是初到行宮時懷上的,可是陛下您也知道,後麵發生了巫蠱之術那事,娘娘身子孱弱,這麼一折騰,月信不準也是正常,後來就常養著,並未請禦醫來看”
“皇後娘娘哪裡受過這麼大委屈,明明是受害的那一方,反而被責備為何沒有救下凶手,甚至被懷疑……”。
春花越說越小聲,當著皇帝的麵說太後的不是,她也是頭一個了,
但是確實如此,畢竟賜死王明珠是皇帝親口下的令,太後不衝著皇帝耍威風,反而對著皇後擺架子,這誰能服氣?
祁景珩心裡也明白,所以並未對春花發火,長歎一聲,竟莫名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明明皇後就在裡麵,但他實在是無顏麵對霜卿了……。
鳳儀宮內室
沈清霜算算時間,估摸著祁景珩要進來了,便怔怔的看向那重重疊疊的鮫絲紗幕,有風吹進來,珍珠簾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祁景珩進來就是看到這一幕,往日裡那般鮮活的霜卿,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房裡儘是血腥味。
沈清霜呆呆看向祁景珩,聲音破碎如呢喃,
“陛下……,臣妾的孩子……”。
祁景珩快步走過去,牢牢抓住沈清霜的手,低聲安慰:
“朕與你還會有許多孩子,咱們有辰乾,朕已經下了旨意,立辰乾為太子,即日起搬至東宮居住”
“太後……,太後畢竟是朕的母後,她也不是故意的”。
沈清霜哽咽:“是,太後自然是無心的,都怪臣妾身子弱,怪不了其他人”,
沈清霜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是累極了,祁景珩有些慌,拉著沈清霜的手認真說道:
“霜卿彆這樣,想想咱們的孩子們……”。
沈清霜雙眸盈盈含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滾下,她輕輕嗯了一聲,彆過頭去,眼淚順著臉龐劃入錦被之中……。
……
太後那邊心裡頗為不是滋味,饒是她風裡雨裡都見識過不少,但是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簡單斥責幾句罷了,皇後就委屈成這樣?
這顯得她就如同不講情理的婆母似的,
眼下整個永壽宮寂靜無比,人人都曉得太後心情不好,越發謹小慎微。
身邊的芳禾姑姑勸道:“太後娘娘何必憂心?說來說去都是皇後自己不仔細,有了身子也不知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吧,您多賞賜些東西也就罷了”。
太後沉默一會,歎息道:“到底是哀家的錯,明珠是瀾姐姐的小孫女,長得跟瀾姐姐年輕時相差無幾,那孩子哀家很是喜歡,就算是天大的罪過,好歹也該留她一命才對,”
“結果就這麼被糊裡糊塗的賜死,都沒人問過哀家的意思,哀家心裡邊……,這才敲打了一番皇後,沒想到竟惹出這麼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