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文靈均等人,再加上被叉回來的,想要溜走的文清羽先生,琢磨許久之後,發現後勤這些隻需要獻祭了晏代清先生的眼眶和頭發就行,大軍軍勢的最優解則是——
一位單體戰鬥能力出類拔萃的同時,精通兵技巧,具備有訓練出一支強橫軍隊能力的頂尖名將。
霄誌都不太相信,歎息道:“怎麼可能有又勇武又豪邁,又擅長練兵又忠義無雙的神將的?”
陳國出身的周平虜表情上有些複雜難言。
破軍和晏代清沉思許久之後。
這軍政和後勤最強的兩個當代年輕謀士臉上都出現一絲古怪,對視一眼,看得出彼此的那種說不出的表情。
文清羽摸了摸下巴:“……真有?”
破軍,晏代清對視一眼,回答道:
“嶽鵬武。”
“嶽帥。”
一個曾經顯赫,在最近的五年卻並沒有踏入中原征戰的名字,學宮九子沉默起來,彼此對視一眼之後,這年輕一代的謀士們用不同的語氣,卻是相同的情緒,或者慨歎,或者扼腕:
“陳皇。”
“蠢貨啊!”
霄誌臉上帶著真誠的表情,撫掌讚歎道:
“天下未定,四方皆敵,有如此的神將,卻還要為了保全自己的權利而打壓,這種人已經不能用愚蠢來形容了,難道那裡也有一位【晏代清】給陳皇下了什麼毒計嗎?”
“妙也哉,妙也哉,如此愚蠢,竟然讓人都無法生氣,隻覺得愚蠢的好笑了。”
“那十年的陳皇簡直像是把腦子喂了豬。”
“然後把拉出來的那一坨塞到了自己的腦子裡。”
“能蠢到了這個級彆的人,太過於離譜以至於讓人心中產生一種微妙的評價,若非是真切發生在了青史之上,說出去,旁人都不會信的。”
周平虜看著一臉誠懇說出了這一番話,陰陽怪氣地讓人覺得無言以對的霄誌,隻好無視了這一番話中人物是陳國的國君,道:“當今天下,兵技巧大家,寥寥無幾,狼王去後,也隻薑素,突厥大汗王,嶽帥三人。”
“我軍中樊慶將軍雖然也有這樣的能力,但是樊慶將軍擅長的,是精神上的教導,可以讓在過去被認為最為無藥可救的人也變成堅強的戰士,讓奴仆也可以升起戰意。”
“讓麒麟軍的戰士知道為何而戰。”
“這自是十分重要。”
“但是對應修行,訓練,戰陣,還是需要嶽帥這樣的傳統兵家大家。”
“除此之外,嶽帥畢竟,乃天下前十的神將啊。”
周平虜這一句話的分量極重。
這一個分量,是樊慶,越千峰他們所不能比擬的意義。
天下前十!
忠義無雙!
具有指揮大兵團作戰的,頂尖帥才級彆神將!
學宮九子和晏代清都緘默起來。
他們十個,雖然秉性不同,所擅各異,但是在大勢上的眼力和目光卻是大體同樣層次的,他們太清楚現在麒麟軍的長處和銳氣,也太明白現在麒麟軍的弱點和劣勢。
陳國應國如人老邁,精氣疲憊,但是仍如巨人,死而不僵,猶有餘烈,而天策府則如日方升,羽翼橫絕萬裡,卻終究年少,底蘊不厚。
此方世界,仍有豪雄無數,有玄妙力量。
應國有所向睥睨的軍神薑素。
李觀一都得要玩命才能夠勉強頂住薑素。
李觀一已是麒麟軍唯一的支柱,一旦他離開,諸多名將沒有能擊敗抵抗薑素,宇文烈,突厥大可汗這樣名將的主帥,總不至於在這等情況,還要讓越千峰硬頂著。
再加上現在的疆域遼闊層次,不提進攻,就算是先要穩住局勢,守住四方。都需要有不止一位能夠坐鎮一方的大帥神將。
原本最適合這個職責的是魯有先,可魯有先有勇烈孤忠,自儘殉國,再加上休養生息不足,導致麒麟軍缺少足以在李觀一離開之後,鎮住局勢的擎天巨柱。
而若是和嶽帥會師,則這個最大的困境和不足就解開了。
如此進退可也。
即便是在未來,最危險的情況下,足有李觀一,嶽鵬武,以及薛神將三位神將固守於疆域四方,兼有三座九鼎之威加持,則可立於不敗不破之地。
其之中策,則嶽鵬武駐守後方。
李觀一率大軍前攻,後方無憂,破軍大勢,晏代清後勤,足以保後方高枕無憂,那時候李觀一自可以坦蕩往前,沒有後顧之憂。
其之上,則等天下有變,李觀一自江南而出牽製薑素。
再遣一上將軍,自鎮西雄關北上,兩路大軍並行,借此大勢磅礴,則可滅雙國,擒兩王而吞天下也。
諸般戰略,諸多謀劃,大勢,皆有一關鍵。
便是嶽鵬武之歸來。
嶽帥歸來,整個麒麟軍天策府的局勢都要變好。
於是眾人找到了李觀一,讓李觀一在給嶽帥的信箋裡麵,寫下來了這樣的內容,隻是文靈均還是有些擔憂,道:“嶽帥忠義,毋庸置疑,隻是主公,您又要如何打動嶽帥之心。”
“讓嶽帥改變之前的戰略選擇,而來到我等這裡呢?”
李觀一沉思許久之後,道:“我自有辦法。”
嶽鵬武翻看信箋,知此大勢,見天下之變,已經有許多的意動,已經想要前去,隻是他也知道——來此北域關外,是因為對那時候的應國來說,嶽鵬武活著是最好。
所以允許嶽鵬武所率軍團從應國疆域邊緣跨過去。
而現在,誰都知道嶽鵬武對於麒麟軍有多關鍵。
薑萬象和薑素都不會允許嶽鵬武率軍前往江南會師。
而若是從草原,到西域,再順水路去江南的路線,則需要麵對突厥大汗王;也是局勢變化,當日越千峰前往西域不受到阻攔,是因為突厥大汗王知道,越千峰是去幫助李觀一對抗陳國,應國。
可現在,李觀一剛剛剁了個十三汗王。
突厥大汗王也會攔截他們。
況且,路途漫長,又不都是越千峰那樣的騎兵狂奔,嶽鵬武畢竟已經是三十餘歲的沉穩年紀,乃是帥才,一舉一動,皆要考慮許多,考慮時機,不能輕易妄動。
他已經成熟起來了。
不再是當年在太平公麾下時的那樣。
他打算寫一封回信,告訴李觀一,需要等待時機,才能夠回去,需要沉穩,不可以依靠一時的秉性和豪烈,就采取行動,需尋一契機,乃率軍歸來。
然後,三十餘歲,已經曆許多變得沉穩的嶽鵬武看到了李觀一那一封信箋的最後。
和之前多少是談論天下大事的沉穩筆鋒言談不同。
這一封更短暫的手信,筆觸都更為熾烈,顯而易見,是李觀一真實的情緒激蕩——
【嶽帥,天下亂世三百年,我中原陸沉,大國分裂,百姓苦楚,不得太平,而今四方未定,內有兄弟睨於牆,外有異族虎視,我雖不才,願以此身補天裂】
【不知嶽帥可願相助,一並收拾這天下山河】
【讓這天下萬萬千黎民百姓,從此站起來,不受欺辱】
【我在這裡等著大帥,何日歸來,你我同袍,複我河山】
【北伐,北伐!】
之後是一首未曾完成的詞。
上闕尚好,下闕猶有不協調,但是那一股烈烈之氣,男兒豪情,就從心中炸開,滾滾升騰起來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當年恥,猶未雪。天下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敵國城闕。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突厥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下闕,未完,未儘,未竟。
可是那一股烈烈之氣已足夠撲麵。
已經三十餘歲已經沉穩許多,已經自認為,不再是如同當年那樣魯莽豪壯的嶽鵬武安靜許久,目光看著那【收拾舊山河】,又落在上麵那四個字。
【北伐,北伐!!!】
諸多情緒,豪情,看到這情報,這會師這天下之後被嶽鵬武壓下的那豪氣升騰。
許久後,嶽鵬武的雙目之中。
一絲絲火焰控製不住燃燒起來。
“北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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