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慕終於挨不住,快速關上了能量開麵,將釋放出來的厲鬼押回了陰間。隻覺腦上金殼更加繃緊,雀背甲可敵一時猛攻,卻無法阻攔外部能量的緩緩滲透,而且雀背甲上的符文脈絡相互聯結,若隔斷一條或許能牽動全身。這也是為什麼雀背甲雖為至寶,卻不能算其為神具的原因。
虎子身體不佳,不能飛而是跑到了方天慕身旁,將他攙扶了回去。
被陰間寒氣侵染的拓跋皇憑借一點鸞鳳火星,令自己再度複活。虎子憤憤說道:“天理不公,這麼個身軀,可算得上是神仙了。”
拓跋皇清醒過來,心中怒火也因寒氣而褪去了九分,反而改換成了一副哀傷的神情。也因陰間寒氣怨念極深,重生後的鸞鳳之火仍處於虛弱的狀態。
正此時,隻聽見背後傳來道聲音,那聲音說道:“小皇。”
拓跋皇渾身一震,攥緊拳頭發顫,幾息後歎了口氣,轉回身來,似是醞釀許久,然後才開口苦苦說道:“青青,好久不見。”
檀青青三步一停,猶猶豫豫走到拓跋皇身前,猛然拉住他雙手,哭道:“十年前,是我那狠心的爹爹騙我吃下詭丹,換了我的心神,這才這才會離你而去,十年了,我早已不求你原諒,青青心已死,隻希望小皇不再受世事煎熬。”
拓跋皇麵帶憂傷,他又歎一聲,說道:“我做了十年傀儡,無心無神,一朝複活,十年記憶灌入腦中,跟著你那爹爹也看儘了天下事,我也早就不怨你了,隻是現在迷茫的很,不知道自己生而為誰,再重生後,隻覺活著有幸,細思之後,又是索然無味。”
“小皇,你還願相信我嗎?”檀青青愧疚說道。
拓跋皇苦笑一番,回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你若信我”檀青青堅定了眼神,“我願與你共赴黃泉,生有何歡?這薄情世界早已令我厭煩,不如我們一同了斷俗生,魂歸冥界,飲一碗孟婆湯後,攜手輪回,彼時,什麼鸞鳳掛檀,什麼苦傷往事都會煙消雲散,我們從頭開始,做一對朝生夕死的蟲兒也好,做一對窮苦夫婦也罷,也嘗嘗那天倫之樂,也過過那平凡之年。若大限將至,我們再輪回作罷,這一世,且棄了,一同棄了,可好?”
檀青青聲淚俱下,用腰間抽出一把銀裝匕首,她苦苦說道:“你若不願,無妨,我便先走了,你重生之後,該當自在乾淨活著,我是你從前的醃臢記憶,我把自己抹去,你也好從頭開始。”
說罷,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拓跋皇一把抓住其手腕,適然痛哭流涕,攤手攬住檀青青,長嚎不止,許久過後,他鬆緩開來,望著檀青青的雙眼說道:“死有何懼?我願與你再度七生七世,此生棄了,下輩子,我們一日日仔細過,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拓跋皇與檀青青緊緊相擁,霎時從拓跋皇後背飛出了一頭幽藍火鳳,那鳳凰先纏繞二人周旋不定,接著直衝雲霄,向人間聲嘶力竭地發出一道悲鳴,此聲過後,火鳳化成雲霧消散,而天空落下七片火羽,徐徐落在那兩人身上。
拓跋皇與檀青青的身軀一同燃燒,那火焰太美麗,連失了魂魄的木子雲,都被其引去了目光,在場之人,無緣由的紛紛落淚,隻見著一對鴛鴦在火光中化為凡塵。
風箏癡癡說道:“那女子是誰?他們做了什麼?”
方天慕冷道:“鸞鳳氣息已無,他死了。”
虎子蹲下身來,扇了兩下木子雲的臉,大喝道:“你想這樣呆到何時?混賬東西!”
木子雲猛然一抖,開口便道:“鈴鐺呢?”
眾人沉默,風箏攥緊木子雲胳膊,傷心道:“鈴鐺走了。”
“是魔虎”木子雲點著頭,嘀咕道:“魔虎把她救走了,對的,是這樣。”
風箏流淚道:“魔虎帶走的是鈴鐺的屍體。”
木子雲怔了一下,抬手推開了風箏,自語道:“胡說,我身體裡的魔丸是鈴鐺造就的,它隻是縮減了大小,卻一直沒有消失,他還活著。”
方天慕冷道:“是因為神丸控住了一部分魔能,而魔丸已無靈性。”
“你閉嘴!”木子雲怒吼道。
誰料方天慕一腳喘翻木子雲,接著踩中他的胸膛,用黑刀“大滅”指著木子雲的鼻尖,冷道:“你坐在這裡,是想讓未死之人,陪你赴死嗎。”
木子雲躺在地上,眼望著天上雲霧,許久之後,他似是認命,幽幽說道:“我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