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過後,嗚央城門處的喧囂停止了,而葛遠用一道浮光陣托著一隻巨繭,緩緩飛了過來,他成功了,即使身為彧棄之境,也迫使得那二十七階寡尊者不得不與之交易。
葛遠的精力尚在,身上也沒有片縷傷痕,落到風箏麵前後,惋惜道:“折了我不少寶物,這次可真是虧本的買賣。”
“遠兒哥,這幾次真是多謝你了,恩情難報....”風箏說道。
葛遠搖手打斷其話,說道:“我不為你們,隻為蒼生,這世間還是不要大亂的好,老爺子是趕不過來,要是他出麵就更好說了。”
木子雲一言不發,默默站在後麵,而繭不多時便鬆散開來,方天慕一眾人已經恢複,隻是方天慕有些奇怪,他本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可現實似乎與計劃有出入,站在人群之中,他與木子雲目光相遇,隻一瞬間,兩人似乎就心靈相通了。
葛遠對大夥說道:“原定的路線有變,你們需要回到鼎背群妖穀了。”
鈴鐺問道:“那裡還有什麼?”
“有一樣東西,你們將來會需要的,不過,你們也可以兵分兩路,因為需要去的,其實隻是方天慕,當然,有個伴最好。”葛遠如此說道。
而方天慕悄悄在休兵背後點了一下,休兵回過頭,似與方天慕耳語了一番。
葛遠繼續說道:“剩下的人去"豐巢"吧,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葛遠看向了木子雲,半眯著眼睛打量了幾息後,說道:“怎麼不說話,你想怎麼分路。”
木子雲笑道:“既然你們早已窺探到了天機,不如就由你告訴我最好的分法吧。”
“也行”葛遠說道,“唐道元、杜小月、風箏、望鄉、鈴鐺、小四去"豐巢",木子雲、方天慕、休兵就去鼎背群妖穀吧。”
木子雲的眉頭閃過一絲詫異,葛遠捕捉到其神情,邪著嘴笑了一聲,說道:“我說的,不正是你心中所願嗎?那就這般來吧,也挺好。不過,我還是先送你們一程,免得它們又追上來。”說是護送,實則還是怕這些家夥腦袋一熱又殺了回去。
休兵嘻嘻哈哈道:“不要,我才不想再回到那種地方,我要去"豐巢"。”
木子雲點頭默許,一行人飛上了天,朝著東北方向奔去,直至出去二十裡,葛遠說了“豐巢”的大致方位,便催促著眾人趕緊趕去,真的快來不及了,他也是習慣性的掐指撚算了一番,結果頓時呆住,忽的一惱,一掌拍出,正打在木子雲後背,勁力直接穿透而過,又擊中了方天慕。
眾人驚慌失措著,眼看著木子雲和方天慕化成了黑影,接著散開,原來那是一隻隻小飛蟲所化,休兵頓時哈哈大笑,喜道:“還是被發現了,咦哈哈哈哈...”坐在他肩頭的小四不明情況,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葛遠臉色一沉,知道還是出事了。
嗚央城中,那位尊者剛坐下來,便感應到城外一絲挑釁的“寡”氣,他有些意外,想來想去,也不清楚是哪位強者來臨,難道是衝著琅琊果來的?亦或者,葛遠方才的戰鬥隻是為了拖時間,凰都的高手來了?
但思量後,很快又將這種可能排除了,彧棄的突破是十萬中留一,據他所知,凰都裡隻有翟秋子才衝破了彧棄禁錮,不可能有外人,而且城外那絲“寡”氣太過稚嫩,顯然是突破不久,也就一兩階的水平,根本算不上尊者(此方海域尊者指得是最強修行者中,超過中等水平的一類生靈)。儘管不知其來意,但既然寡亡之境強者發出了挑釁,作為城中唯一的寡亡之境者,尊者雖剛剛戰完,卻還是果斷飛出城去。
那絲“寡”氣漸行漸遠,好似故意引得尊者到了偏僻之地,嗚央城中其它生靈並沒有跟出,他們清楚,寡亡之境的戰鬥,自己去純屬就是添亂。
一直引出了三十裡,尊者這才看清了敵人。
尊者落到山包之上,渾身獸樣散去,他有些意外,卻也有些竊喜,朝著站在另一處山包處的人喊道:“這麼點時間,你竟然突破到了"寡"境,你該不會以為到成了寡人,就能打敗我了吧。”
木子雲冷凝矗立,寒語道:“要殺你的,不僅我一人。”
手持黑刀的方天慕從木子雲背後走出,尊者看後不禁嘲笑道:“他都不及寡亡之境,算一個戰力嗎?”尊者右臂一揮,一道由極濃鬱寡氣鑄造而成的結界便擴張出去,“不過也無妨,我正好全都收了,葛遠那小子今天是救不了你們了!”
幾息之後,葛遠帶著眾人剛好衝到了結界處,而嗚央城其他生靈也緊跟著來到了此地,但誰也衝不破那結界,今天結界中的戰鬥,似乎已有定局。
鈴鐺焦急地抓著葛遠的手臂,問道:“他們會怎麼樣,遠兒哥你快算算!”
葛遠的神情出現了一絲失望,說道:“我早就算過了。”
“會怎麼樣啊!”
木子雲望著尊者,問道:“報上姓名!”
“本尊為嗚央城主,遊盛!”遊盛周身一浮,身邊土石河流全部浮動而起,他年紀剛過四十,在眾尊者中,可算是年輕一列了。
“風”木子雲低吟一聲,刹那間,三十多股風浪從身邊浮起,每一股都是獨立的方向和流道,“讓世間亡靈的哀嚎,湮沒在你的憤怒之下,風啊,你的歸來,既是泯滅,也是重生!”其身軀緩緩浮空,而頭頂散開了七十多道風眼。
饒是對麵是初入寡階,遊盛也不敢怠慢,它低吟一聲:“空空術——操界影殺線。”能入寡亡之境的,哪個不是難遇的大才,遊盛當年鶴立獨行,偏要在研習己族功法的同時,修行神魔丸,起初入手的術就是傀儡術,如今,那人間平凡的傀儡術,已經進化到寡亡之術了。遊盛所觀世界中,散布著無數“操界線”,密集到縫隙之間,連一條腿都伸不進去,而線頭連接著虛空,動一根即可牽全身。
木子雲冷道:“風秘術——破陣槍。”頭頂七十多道風眼中心處,開始高速旋轉其烈風,並在幾息之內,凝聚出了長槍的模樣,尖銳破風聲抓人心弦,凝聚太多後,風幾乎成了實體。
遊盛偏不讓木子雲將其射出,他忽然往一側撞去,看起來像是往床上倒,壓彎了一側的操界線,結果木子雲頭頂七十多道風眼,有四十多道混亂了方位,還在短暫的時間內,脫離了木子雲的掌控,所有的風槍混亂射出。木子雲衝到方天慕麵前,將其護住,而頭頂爆發了長達二十息的暴風卷。
遊盛踩著操界線奔騰而來,方天慕三息之內,拔出紅刀影,劈出百十道光刃,而遊盛雙手在前從右上方往左下一抓,有三十道光刃直接與一旁光刃撞到一起,而遊盛一個鷂子翻身,雙手卻還抓著操界線,隻見四十道光刃轉了一個弧,反過來朝著方天慕和木子雲飛去。
二人隻來得及護住己身,四十道光刃穿過身軀之後,遊盛剛好從頭頂飛過,木子雲和方天慕皆以十分詭異的姿勢扭動著撤出去數十步,而遊盛十分奇怪,因為方才就差那一毫一厘,他就能夠將二人操控。轉回身之後,遊盛在發覺,這兩個家夥的眼睛都不對勁,方天慕還好,可木子雲的眼睛可不似人,他思量了會兒,才開口道:“那是...龍目?你哪裡得到的?”
方天慕的星辰之目,是提前看透了遊盛的身軀的“星點”移動,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幫自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避開了。而木子雲的龍目之中,所有的細節都被無限放大,尤其是與敵人近距離時,仿若時間都在身邊放慢,他通過遊盛的眼神和手勢,也使得自己避開了操界線,但顯然,並不完美。
遊盛嘴角陰沉一咧,右手撚著一根線一提,木子雲的右臂忽然折斷,血淋淋的骨頭直接插向腦袋,過程非常快,但那條斷臂在觸碰到木子雲麵部之前,就化成了虛體。方天慕出現在一旁,手持黑刀“大滅”劈向了那一片火焰虛體,刀身將遊盛的操界線能量全部吞噬,使得木子雲脫離了控製。
恢複之後,木子雲低語道:“他的術能操控任何東西,我的虛體也無法脫控。你先退後,我要和這家夥硬碰硬一遭!”方天慕直接退到了結界邊緣,同時,陰間鎮獸胄蝦從刀身飛出,環繞著方天慕飛動。
遊盛和木子雲重新相對而立,二人似乎都停滯了呼吸,但幾息之後,呼出的第一口氣,都是濃鬱的寡氣,但對比之下,木子雲的顯得過於稚嫩。
“空空術——伏!”在操界影殺線的基礎上,遊盛直接控製住了身邊的自然。他稍一勾動手指,木子雲身下便頂出了一座大山。山體的竄動非常快,而山體又寬,木子雲隻能貼緊地麵爬著,等待著大山停滯。遊盛抓著操界線,繞著大山飛轉,而那座大山竟被其操控著原地轉圈。
木子雲停不下來,雙手雙足纏繞起了勁風,與大山反向旋轉。
遊盛踩著操界線往天空一跳,三四座大山直接拔地而起,接著騰飛,直接砸到了木子雲頭頂,遊盛落到一處,雙臂纏著操界線用力向下一拽,由四座大山聚攏成的山體緩緩升空。
“先嘗一招!”遊盛說完之後,那巨大的山體被瞬間壓縮成了小山大小。“還未完呢!”知道木子雲死不了的遊盛,身子一側,而小山體上伸出了無數平行如琴弦般的影殺線,而他手握一根遊活之線,朝上狠狠一甩,“琴弦”被撥動,那座小山體被無數絲狀的能量貫穿成了碎片,顯現出了其中的人影。
“這都沒事?又是你那化虛的本領嗎?嗬嗬嗬,抓到你了。”
一根線從木子雲的身上出現,並被抓到了遊盛的手中。遊盛不屑笑道:“是火焰凝聚而成的分身?真是幼稚!”他稍一撚動操界線,穿在木子雲身上的線,瞬間延長,在幾息之內,將木子雲造出的所有火焰分身全部穿透,他隻撥動手指,所有分身全部被其操控,一同衝向了木子雲藏在散落山體後的真身。
結界之外,均士魅一行人藏在了雲彩之後,均士魅饒有興趣地看著底下光景,而大亨說道:“嵩陽姊妹,這家夥的術跟你有些像。”
嵩陽瓏洛回道:“看起來像而已,完全不一樣,他是操控萬物,而我能操控的隻有能量線,還有,再叫我一次姊妹,我就閹了你。”
“好呀姊妹!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