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七雨妹死了,我把她埋在了院子裡,我本來想把她的大腳拇指頭砍下來收藏,可是我袋子裡的指頭太多了,裝不下了。”
“西邊的狗又再叫,他又不是狗,為什麼總要一直叫喚呢?可惡,我要去把他砍了,連帶著他那條三個翅膀的媽也剁了。”
“外出的人又灰著臉回來了,我就知道會這樣,這就叫報應,我永遠不會去乾這種事,當然,我寧願餓死。”
“真餓啊,我的爪子想豁開肚皮,把我的肉挖出來嘗嘗,我可能要出海了,吃得毒草太多,我現在隻有一條腿還是人腿,現在寫的字,也都是用腳趾夾著筆寫的。”
“我總覺的快了,可最後還是被海浪拍了回來,我是該覺得慶幸,因為一同出海的人都死了,就剩我還活著,可我又覺得可惜,為什麼我就不能死在那片海裡呢,作為一個人而死去,不該是最好的結果嗎,我知道了,肯定有人是那麼做的,他們變回了人,接著就往海裡跳,他們不是自殺,是解脫了啊。”
“我又餓了,九天了,我沒有吃一點東西,我覺得這很不妙,我應該扛不住的,可我扛住了,現在的先生已經不教孩子識字了,而是教他們捕獵和吃生肉,看來人不能再在這裡存在下去了,但我受過人的教育,我變不成野獸啊。”
“出海的人越來越少,失敗的次數越來越多,真是可恨,那些五百年前跑出去的人,究竟到了何處?他們為什麼不想著回來瞧瞧呢?南疆啊,瀛岱就要完了,快回來吧。”
看到此處,木子雲好奇的問道:“你們應該是瀛岱人啊,為什麼說自己是南疆人。”
大漢解釋道:“我們生活在瀛岱天界上,但村子叫作南疆,我們也叫南疆人,十多萬年前,瀛岱老祖宗們把村碑給了我們些人的先輩,讓他們永遠有根可循。”
大漢的表情凝重,從這個叫四空的男人的日記內容上看,當年瀛岱之上,應該是出了什麼大事。
木子雲翻著本子,繼續讀著日記內容。
“我又要出海了,但這次我不想死,我想了一個好法子,海上的風浪好像停了,我必須要不斷地滑,袋子裡的手指頭能讓我多扛上四五天,上次我感覺就差一點了,這次一定能劃出去。”
“指頭已經吃光了,第七天的時候,海浪又起了,我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可我也不想回去,我跳過海,可我跳得太晚了,臉上長出了腮,想死也死不成,哎……這都是報應。”
之後,四空好像很久都沒有寫過日記,因為下一頁的筆跡和墨色與之前的差彆太多了,連語氣都變了許多。
“我是四空,現在要記錄一些東西,瀛岱上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了我跟一條半人半獸的狗,我會先於這條狗死去,因為我從最後一次出海回來,已經十天沒有吃過東西,南疆人都死絕了,我得把這裡的人,這裡的故事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