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著淡定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響起。
藍正翔一項項指令有條不紊地下達,聽起來不像臨時起意,倒像是打過草稿似的。
“宋少帥,幫我送各地政府的人回酒店,沒有我的通知,所有人暫時不準離開各自的臨時住所;小林,馬上拍電報回總部,彙報今天的事。”
藍正翔幽深的眼神在客廳裡穿梭,最後裝似無意地看著阮顏,“宋夫人,麻煩幫我安撫鄭大帥的雙親和女眷。”
那些正準備離開的背影,突然頓住了。
前麵的指令還算合情合理,鄭大府的兒子才五歲,挑不起大梁,現場藍總統的職務最高,由他主持大局再正常不過了。
可最後一這個指令,顯得突兀,又似乎暗藏深機。
不少帶著疑問和探索的目光看向廣城少帥夫人。
這個剛剛在場上一直安靜,但又美得讓人炫目的女人,到底憑什麼會得到藍總統的另眼相待?
阮顏腦袋也是懵的。
加上昨天在車上的寥寥數語,她和藍總統前後也不過見了三次,為何要對她委以重任?
宋逸之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放在阮顏後腰的手微微用力,以示安撫。
藍總統漫不經心地解釋,“我這次沒有帶女眷,其他的女士我又不熟,隻能勞煩你了。”
被迫趕鴨子上架,阮顏隻能勾了勾唇,先應下,“能為藍總統效勞,是我的榮幸。”
說完,帶著周佳佳,以及張強幾人,出去大宴會廳。
賓客在士兵們的安排下,很快如潮水般散去。
鄭有才的父母應該是七十幾八十了,看起來老態龍鐘。
此刻正在默默掉眼淚,傭人在一旁攙扶著。
阮顏湊過去安慰兩句,隨後讓傭人先送回房休息,又讓人請了大夫,給他們開點安神的藥。
剩下的,就是鄭有才的家眷了。
阮顏很快就看到了鄭有才的金疙瘩——他那五歲的兒子。
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沒理解死亡的意義,他麵無表情地被一個年輕女人抱著,不哭也不鬨。
阮顏正躇躊著該怎樣認人時,沒那邊張強已請來了鄭府的管家。
有了管家在,事情辦起來就簡單多了。
“宋夫人,這是我們大小姐和我們小少爺。”管家介紹道。
阮顏看著前麵比佐藤靜香還要大上幾歲的女子,輕聲說道,“鄭小姐,節哀!”
鄭大小姐臉色灰白,她可不是無知孩童,父親的去世意味著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今晚過後,鄭家人的生活,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阮顏見她不說話,又提了建議,“鄭小姐不妨帶著小少爺先回房間休息?”
“不了,我想直接回家,家裡還有孩子,怕他們著急。”鄭小姐問道,“宋夫人,我能把我弟弟一並帶過去嗎?我怕他今晚無人照顧。”
阮顏嘗試著站在藍正翔的角度來想問題,各地政府的人都不讓走動,想必,鄭有才的家眷在此刻更不宜四下活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