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過來找季建國一家的麻煩,劉金桂潛伏在一旁,如果順利就算了,不順利她肯定要支援。
現在是要全軍覆沒了。
“哎呀!我的兒啊!”
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劉金桂撲了進來,將季芳摟在懷裡,大哭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就算我當年抱錯了孩子,我也是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大哥撫養長大,還幫結婚成家。
我哪裡想到,我做的這些好事最後還當報應報到我頭上了,早知道我當初把他抱回來就應當摁進茅坑裡淹死啊,我養了個仇人啊!”
季夏後退了一步,涼涼地道,“天生人必養人!這是你常掛在嘴邊的話。你就一直用這種思想灌輸給我爸聽。我就問你,你哪怕有一星半點對我爸好的心思?你把我爸當牛馬使喚,沒有把我爸摁進茅坑裡淹死,一是你要有個兒子撐門麵,二是我爸大了是個廉價的勞動力。
你說給我爸成婚成家,我問你,我媽過門,你給了一分錢的彩禮沒?你還讓我媽陪嫁了二十塊錢,你都收自己兜裡了!劉娥過門,你給了多少彩禮?”
一個生產隊基本上沒有秘密。
這些事情,都是季夏聽村裡人八卦聽來的,沒有一字虛言。
劉金桂臉上掛不住,季芳趴在她媽的懷裡哭得柔柔弱弱。
一道充滿正義的聲音發出來,“季夏同誌,我覺得你這樣做是非常沒有教養的行為,長輩的事,昨做晚輩的怎麼好插手呢?就算長輩之間有矛盾,晚輩也應該想辦法化解,而不是把矛盾鬨得越來越大。”
季夏抬眸看去,見一個身穿白襯衫,綠色軍裝褲的男子,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地站著,說得義正言辭,不是何耀明是誰?
何耀明喜歡季芳,季芳原先還沒有進衛生院,在生產隊做事的時候,也做著嫁給知識青年,將來跟著進城吃商品量的美夢。
但季芳很聰明,知道吊著何耀明,何耀明也願意被pua。
後來,季家自己解決了季芳的工作問題,她進了衛生院,就瞧不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城的何耀明了。
“還有,你小姑他們一家九口人,住兩間牛棚。你家一共三口人,住三間的大瓦屋。季夏同誌,你就不怕世上的人戳你們的脊梁骨,罵你們嗎?”
何耀明說完,看向季芳,見季芳眼中充滿了感激,他頓時有種要飄起來的感覺。
他走到劉金桂跟前,安撫道,“金桂嬸,您也彆著急上火,季夏同誌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她一定會迷途知返的!”
季夏正站在何耀明的身後,她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朝何耀明屁股一腳踹過去,何耀明朝前一拱,將劉金桂母女撞翻,趴在了她二人身上。
一陣哄堂大笑。
“不去茅坑裡照照自己長啥癩蛤蟆樣,下個地成天勾引生產隊的女同誌為你乾活,掙口糧,吃軟飯吃得恬不知恥。現在還有臉來管我家的閒事。
是不是覺得自己還在仗義執言?少拿自己讀了幾天書,認得幾個字,就在這裡裝大尾巴狼。敢跟老子講道理,看老子不揍死你!”
何耀明正要爬起來,季夏又是一腳踹過去,他再次狗啃地撲地上,門牙磕斷了兩顆。
“你,你不講道理!”何耀明手指季夏,說話漏風。
“這三間大瓦屋,是生產隊,季家的長輩們做主分給我們的。你討好季芳,舔她的屁股去,彆在老子家門口惡心老子,老子最見不得就是你這種小白臉!”季夏揮了揮拳頭,嚇得季芳朝劉金桂的懷裡躲。
劉金桂哭天搶地,“來人啊,沒天理啊,季夏要打死老娘啊,還有沒有王法?”
季夏扣住了劉金桂的手腕,“老太太,我沒有動過你,大家夥都看到了,你要是敢誣陷我,我就把打死你這件事坐實了,你看怎樣?”
這是要出人命啊!
楊木春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看到劉金桂在地上撒潑,他頭都是疼的,這一幕,自從劉金桂過了季家的門,有了季建國這個兒子之後,就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
她但凡和人吵架,吵不贏就動手,打不贏就耍潑,滿大隊就沒有不怵她的。
能不招惹,儘量不招惹。
但此時,詭異的是,季夏話音一落,劉金桂整個人就蔫了。
季夏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當真把一個老人給打死,鬆了手,因天氣暗,連劉金桂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手腕上青紫了一片。
剛才,季夏扣住她的手腕時,她隻感覺季夏力大無比,跟鐵鉗一樣,季夏聲音森寒,讓她毫不懷疑,她要再嚎下去,季夏一定不會讓她好活。
劉金桂連忙將手腕縮進了袖子裡,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季夏站起身,垂眸看向地上的何耀明,“木春爺,借一步說話。”
楊木春不知道季夏又要乾什麼,他正要勸她兩句,做事不能做絕了,季老太在季家也是輩分比較高的長輩。
但季夏將他拉到一旁低語了一句之後,他眼睛一亮,人都有些呆滯了,顯然被震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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