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風中淩亂的是魏無羨,那此時的江澄就是在滿目白霧中迷失了。
他跟著江楓眠留下的筆記,一路順風順水來到了記載中的霧山腳下。
筆記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因山中有結界,必須徒步上山。
可江澄看著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濃,不由得把眉毛緊緊皺了起來,他不再上前,而是轉身在山底的大樹上靠著。
靜待了一刻鐘,卻見大霧沒有消退的趨勢,便不再考慮,抬腳走了進去。
他越走越覺得詭異,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霧,而且自己把手舉起來已經快看不清五指了。
江澄輕輕觸摸了紫電,紫色的電光刹那間流竄開來,被紫電所接觸到霧氣,全都消散。
這時的江澄才看清,距離自己不到三步之遙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石像——一隻看起來沉睡的雄獅。
它的毛發根根分明,看起來仿佛栩栩如生。江澄盯著它脖子上的鈴鐺看了好一會兒沒動。
片刻後,他退了幾步,手一揮,紫電應聲而出,對著整個四周橫掃一圈,江澄打量著附近,隻見霧氣漸漸消失。
他一步一步極其堅定地走石像的麵前,大聲道:“雲夢江氏現任家主,江楓眠之子江晚吟,特此前來尋找氣珠之源,本無意叨擾,前輩卻處處設難,江某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如此,倘若再不現身,休怪江某我不客氣!”
話音剛落,就見眼前的石獅的身體慢慢裂開,石塊一點一點的掉落下來,砸的周圍草叢都趴了下來,仿佛是在迎接一個了不得的主。
石獅的石塊掉落之後,江澄的眼神往它身後一瞥。
那石獅子突然活了過來,它前腳往後一壓,低吼出了聲,氣流瞬間就從江澄的耳邊呼嘯而過,他卻毫無畏懼,雙手向後負立而站,發絲被吹的飛起,仍然矗立不動。
江澄死死的盯著麵前雄獅的脖子,脖子上的鈴鐺發出"叮叮叮"的聲響,江澄心想果然。
突然,煙霧彌漫,一陣嗆人的香味漸漸散開,江澄抬手捂著口鼻,皺著的眉毛始終沒有舒開,隻見那大霧中,出現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待霧漸漸散去,江澄才看清來的人,那人衣衫整潔,毫無一絲褶皺,一身綠衫,袖口的白色刺繡從前端便開始蜿蜒向上,與綠色形成了一道道鮮明的對比仿佛一幅水墨畫般。
而這位男子的麵貌更是了不得,江澄這時還在岔開心思想,這人要是放在世家子弟當中,可能也隻有藍曦臣能與之一較高下了。
當那人越走越近,江澄才發現,那人的臉並不是潔白無瑕的,他的左眼下有一片像樹葉那樣發光的紋路,他的眼神十分冷漠,與那些紋路的碰撞,竟顯得不違和。
美人向來是受人愛戴的。
……除了江澄。
他隻被那人的臉龐晃了一下神,回過神來便正色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那名綠衫男,隻是從一開始就看著江澄,江澄也發現後也反瞪著他看,兩人互相對峙著。
江澄看著對方並無開口的打算,壓下內心的煩躁,等了片刻也沒聽到答複,他心中耐心已經耗儘,不再理會那名綠衫男子。
剛才石獅蘇醒時,江澄已經看到了它龐大的身軀後所擋住的一個洞口。
他的大腦飛快轉著,思考著這應該就是通向山上的入口,否則不會弄一隻那麼大的石像擋著,他想都沒想,抬步上前走去。
江澄快靠近洞口時便發現,那個石獅似乎是很怕那名綠衫男子。
它悻悻的蹲趴在綠衫男子的身後,頭低著,鈴鐺被它的動作晃的輕響。
江澄不再分一眼視線去看那一人一獅,徑自的向洞口走去,與那名男子擦肩而過之時,江澄突然感覺手腕一溫熱。
他迅速低頭一看,隻見一隻脛骨分明的手牢牢地抓住了自己的左手
那人背對著自己,看起來並沒有這麼輕易的放自己進去的打算。
思及此,江澄手腕飛快的反向轉了一圈,準備甩開那名綠衫男子,可瞬間竟然沒有能甩開,江澄不由得惱火起來,使出靈力攻擊背後那人,卻三番兩次被那人輕易避開。
江澄盯著一直抓著自己的那隻手,突然道:“可是啞巴?”
綠衫男:“非也。”
察覺到對方的不留意,江澄迅速使出七成力量,甩開了那人一直攥著自己的手。
他頭也不回道:“閣下既無意同我多說什麼,便不要阻攔我,裡麵究竟有何天地,江某自會一探究竟。”
說著不再停留,提起三毒就朝洞口走去,卻聽後麵那人冷冷的聲音響起:“江宗主若是有幾條命,那便進去吧。”
江澄駐足,側身回頭看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那人卻不緊不慢的把手放在雄獅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它柔順的毛發,對江澄道:
“我是這裡的守山神,自我有意識體開始,就已經在這裡存在了,你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並且安全的離開,就必須得呆在有我在的地方,江楓眠不也是這樣活下來安全回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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