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再也控製不住的大哭出聲,身上所有的觸感都比不過在他懷中逐漸冰涼的軀體。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要讓他愛的人、愛他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死在他麵前?!
他壓抑的哭聲驚天動地,徐閔文早已看不下去,他快步走向江澄,微微蹙眉道:“…他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如此這麼作賤你的眼睛?”
江澄不理他,隻是將頭埋在藍曦臣的脖頸處,依戀的摟著,無聲流淚。
他的眼淚像水一樣流下,頃刻間就打濕了藍曦臣的肩膀。
“你這個騙子”
江澄止不住的顫抖:“梨花不給你種了”
“”
“藍曦臣!你聽到沒有?!啊啊啊給我醒來!醒來啊啊啊啊救命誰來救救他!藍渙!!!”
江澄抱著藍曦臣的頭,撕心裂肺的哭著,隻是他的那些話,再也沒有人能回應他了。
“夠了!!”
徐閔文一把將江澄扯到一邊,藍曦臣的身體頃刻間就倒在地上。
“走開!!彆碰我!!”
江澄猛的掙開徐閔文的手,手忙腳亂的爬向藍曦臣,將他輕柔的抬起,放到自己懷裡,他像是瘋了般,喃喃道:“走開!走開!我要和他回家了”
“寒室裡的窗戶還沒關上呢”
“他怎麼舍得留我一個人呢?”
徐閔文見狀青筋暴起,他一個眼神示意碧衣上前去,將他們二人分開,自己則在身後,一把將江澄抱離那灘血色之地。
這一舉動卻迎來了江澄劇烈的掙紮,他一邊叫囂著,我要殺了你們,一邊又安靜下來,溫柔的喚著藍曦臣的名字。
碧衣神色帶了一點不忍,她躊躇片刻,還是道:“宗主,他所受的刺激過大,讓他發泄吧,發泄出來就好了。”
能好嗎?她覺得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這種痛苦無人能及,所以誰都不能去勸他放下。
隻是,碧衣看著失魂落魄的江澄,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她心中發了芽,她也深愛著某個人,值得慶幸的是,她還能站在他身旁。
可是江澄,你一定快瘋了吧?
碧衣的腦海還有藍曦臣不分晝夜的去尋找江澄的模樣,有因為擔心而竭力隱忍的模樣,可在下一秒,她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因為她看見,江澄在徐閔文轉頭看向自己時,撿起了地上的三毒。
變故隻在一瞬發生,江澄幾乎沒有猶豫的便舉劍朝著脖頸抹了喉。
鮮血噴濺的那一瞬,碧衣看見徐閔文從來不輕易彎的腰,塌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澄,隻見對方已經棄劍落在了藍曦臣身側。
血紅的蓮花再次綻開,隻不過這一次,徐閔文的心裡再也沒有一絲痛快。
現世報就是如此之快,就好像前一秒碧衣還揚聲對藍曦臣說著,‘他的報應我來抗’,下一秒,徐閔文的精神支柱就在他麵前自儘了。
徐閔文的半身都被濺上了江澄的血,他呆滯的舉起右手,上麵的鮮血好像還帶著溫熱。
半晌,他像是終於理解剛剛發生了什麼一樣,瘋了一般的朝著江澄跑去,兩步就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扯進懷裡。
他驚慌失措的掃視著江澄的全身,可除了脖上那一抹刺眼的傷,他尋不到半分江澄還鮮活的痕跡。
江澄下了狠手,他早已沒了意識。
徐閔文不敢相信江澄會這麼決絕,一句話沒說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他抱著江澄,萬念俱灰般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怎麼可能呢這不像你”
“你怎麼可以放棄自己?!”
他怒不可遏的揪住江澄的衣服,一字一句,嘔心瀝血道:“你死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是嗎?”
碧衣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樣的場麵發展,她看著江澄自刎時堅定的模樣,心中莫名多了一絲悲愴。
原來殉情是這麼的疼,她也快忍不住落淚了。
她知自己是逼死他們二人的幫凶之一,於是她靠近了狀態明顯不對的徐閔文,沉吟道:“少主。”
她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喚醒了徐閔文不知被壓了多少年的情緒。
好像他們二人還是才相識不多久的模樣。
她一開始不叫碧衣,叫野孩子,碧衣是徐閔文為她取的,第一眼見到她,是他第一次出手,去收集一些“藥童”。
那天傍晚,衣衫破舊的她站在屋外躲雨,因為眼睛像極了徐閔文心裡的某個人,本該在末尾善後的他,卻把將他們的行蹤看的一乾二淨的孩子,偷偷放過了。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破敗的茅屋和淩亂的被褥裡,她的身上仍舊穿著那日第一次見麵的衣物。
他問她叫什麼名字,她隻是搖頭,她哪怕沒讀過書也知道自己的名字不是野孩子。
徐閔文問她,那以後就叫碧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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