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下旬,聞名滬上的雲南路小吃街發生了一起離奇的事情,信奉菩薩的老太太趙雪英,突然間失蹤了。
趙雪英老太太獨居雲南路一處鬨中取靜的舊式裡弄住宅底層,數年前大女兒劉蘭成家後移居彭浦新村,小女兒劉萍闖蕩深圳,長年在南方做生意。老太太獨居這樣一套底層住宅,不免有些孤孤單單,大女兒劉蘭幾次要將母親接去同住,趙雪英卻總是婉言推辭,說:“年紀大了,戀舊,這裡住慣了。”趙雪英老太太信奉佛教,法號妙香,素齋淡飯,深居簡出,平時有接觸的便是同胞妹妹趙雪寶和鄰居吳老太。三位老人經常相約一起到寺廟給菩薩上上香,並借此機會談談話,倒也平平淡淡,其樂融融。
2月27日,趙雪英老太太突然間沒了影蹤,鄰居們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較多的猜測是:“可能老太太看破紅塵,出家為尼了吧。”
但是這種假設頗為牽強。趙雪英是個很仔細又很節約的人,怎麼會室外晾著衣裳,水鬥邊放著蔬菜,一走了之呢?
總之,趙雪英的神秘失蹤顯得十分的離奇。
時間流逝,由此掀起的一陣波瀾也漸趨平靜。
誰知93天後,撲朔迷離的失蹤案再度舊事重提,“失蹤之謎”終於被納入警方的視野。
1998年6月2日,初夏的上海豔陽當空,氣溫驟升。這一天,一封發自香港的群眾來信,不遠千裡轉到了上海市公安局刑偵總隊,落款人是美籍華人淩冠華。淩冠華是趙雪英老太太小女兒劉萍的未婚夫,來信直截了當地對未來嶽母趙雪英的失蹤表示懷疑,並推斷趙雪英老太太極有可能遭遇不測,竭力要求警方立案偵查。
這封信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6月4日,刑偵總隊重案支隊奉命接受調查任務。根據刑偵總隊吳延安總隊長指示,重案支隊偵察員迅速到位,圍繞趙雪英居住地展開調查。
偵查員首先找來了吳老太。
“阿婆,趙雪英失蹤是你最早發現的嗎?”
“對格,對格。”
“當時的情況您還能夠回憶得起來嗎?”
“唔,讓我想想。”
吳老太翻看著日曆,當時一幕幕情景又在眼前展現。
2月27日早晨,吳老太和趙雪英約好,趙雪英到吳老太家中,然後一起去進香。但是日上三竿,吳老太卻始終不見趙雪英的影子。好在兩位老人住得不太遠,吳老太便找上門去。嗐,奇怪,趙雪英家裡鐵將軍把門,怎麼敲門也沒有聲音,吳老太心想趙雪英可能才出門,便連忙趕回家。吳老太在家裡等到太陽落山,趙雪英還是沒有來,這時吳老太才發覺事情有點不對頭,再次趕去,還是沒人,院子裡晾著趙雪英的衣裳,趙家的水鬥邊斜放著一袋黃芽菜。吳老太斷定趙雪英可能有什麼急事,外出匆忙。
當晚,吳老太打電話給趙雪英的胞妹趙雪寶詢問情況,趙雪寶竟也渾然不知。
第二天一清早,忐忑不安的吳老太攙著跌跌撞撞的趙雪寶再次上門,院子內景色依舊,顯然趙雪英沒有回來過。
由於趙雪英的大女兒劉蘭身在國外,趙雪寶便與在深圳的小女兒劉萍取得了聯係。兩位老人深信佛主,思路自然也往那裡靠,猜測趙雪英可能到哪個寺廟燒香拜佛去了,過幾天自然會回來,讓劉萍暫時不要回滬。但是趙雪英終究沒有回來。
3月15日,劉蘭從泰國回滬,聞悉母親失蹤,當天向黃浦公安分局人民廣場警察署報失蹤。
圍繞趙雪英失蹤案展開的調查由淺入深,逐層推進,趙雪英究竟是“出走”還是“遇害”,顯然已成為問題的關鍵之所在。
偵查員雙線並進,一麵深入社區,通過大量細致周密的調查來捕捉趙雪英的蹤跡,一麵又大膽假設趙雪英已經“遇害”,與近期發現的凶殺案進行搭橋串聯。
6月5日,同往常一樣,偵查員再次與周圍鄰居聊著關於趙雪英的話題,雜亂無序的談話中不經意的一句話,引起了偵查員的興趣。鄰居阿婆無意中反映趙雪英右太陽穴有一塊疤痕斑記,那是其幼時一場天花留下的“副產品”。
“喔,阿婆你再想想看,還有啥其他特征?”
“讓我想想,對格,伊格腳趾頭是灰指甲。”
偵查員閃電般地聯想到這一體貌特征極似“3·6”碎屍案無名屍特征。
趙雪英的體貌特征不斷彙集:塌鼻頭,牙齒較為整齊,由於長期吃素牙齒較堅固,下頜發達……
鄰居阿婆被偵查員請到了刑偵總隊,對“3·6”碎屍案無名屍照片進行辨認。
“3·6”碎屍案無名屍塊發現於浦東三林垃圾分離場,頭顱已變形,但基本特征尚為清晰。
吳阿婆對著照片,左看右看,越看越像,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就是伊,是啥人介狠心……”
案情取得突破,偵察員給鄰居阿婆做了辨認筆錄。次日,家屬辨認再次認定。
地區調查緊鑼密鼓地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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