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1996年元月30日。長江武漢市金口江段管理航標燈的劉老漢撐著小木船,在江上正檢查著航標。抬眼看看江麵,劉老漢突然發現20米開外有一漂浮物向下遊移動著,定睛一看像是個人。憑著在長江上工作幾十年的經驗,他知道今天遇到了什麼,緊撐幾篙,等漂浮物靠近船邊時,用竹篙撥攏使勁撈起漂浮物。
我的天,真是人,還是個女的,看上去20歲左右,雙手雙腳被捆,口裡還塞了毛巾。
劉老漢趕忙拔出姑娘口裡的毛巾,解開了捆住手腳的繩索。姑娘這時臉色發青,口吐白沫,已奄奄一息。劉老漢探手一摸,發現身上還有一點點熱氣,興許還能救活。於是他飛速將小船撐到岸邊,喊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將姑娘送進了附近的醫院。
劉老漢覺得這不是件小事,又撥通了派出所的電話報案。
武漢市江夏公安分局範湖派出所接到報案後,副所長胡漢軍帶乾警迅速趕到醫院。公安分局局長魏修祥率領刑偵技術人員也趕到醫院了解情況。
下午3時,被救的姑娘終於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她神情呆滯,當她發現守在身邊的是公安乾警時,才未語淚先流,嘴唇嚅動了幾下,用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叫胡水秀……是……浠水縣人。……與範湖鄉赤磯山……譚厚發談朋友……他被一個叫黃哥的人殺……殺死在家……”
還沒說完,胡水秀又昏過去。
乾警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胡漢軍帶隊趕到10多裡外的範湖鄉赤磯山譚厚發家。剩下的乾警在醫院繼續守候胡水秀,待她蘇醒後及時了解更多的線索。
胡漢軍等驅車趕到潭家所在地。不大的村子瀕臨長江,幾十戶人家稀稀拉拉地分布在江岸上。經村民指點,乾警們來到一幢舊青磚瓦房前。與村裡那些貼著春聯、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節日氣氛的鄰居相比,譚家顯得格外淒清。緊閉的大門上掛著一把大鎖,像一座墳墓。詢問村民,村民告訴乾警:這幢房隻住譚厚發一人,譚厚發一個星期沒見人影兒了。
乾警們隻得將門撞開,一股難聞的異味撲鼻而來。經驗告訴乾警們,這是屍體腐敗散發的氣味。胡漢軍等穿過堂屋打開正房臥室門,果然,室內床上睡著一個人。掀開被子,隻見一個穿短褲的男人側臥在床上,雙眼圓睜、長長的舌頭伸出口外。
也許是臨死前的驚駭和掙紮,他的臉變了形。噴濺在牆壁、床架及地上的血跡已發黑,床單和被子粘滿了淤積的血痂,其狀慘不忍睹。
經初步屍檢,死者胸部、腹部、頭部多處被人用銳器刺傷,造成大出血而死亡,死亡時間一周左右。
圍觀的村民們議論紛紛:“都說譚厚發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哪知他在家裡被人殺死了。”
“幾天前,譚厚發帶回一個外地女人,說是談朋友,我看那女的來路不明,想必是她演出了‘潘金蓮殺夫’。”
“莫瞎說,那姑娘我看過,溫溫順順的不像殺人凶手。我倒記得23號晚上有個男人到過他家,我晚上約譚厚發打麻將他沒來,說家裡有客人,他要陪客喝酒。”
經過全力搶救,半小時後胡水秀再次蘇醒過來。這次顯得比第一次清醒許多。她一邊輸液,一邊對乾警講述了幾天前不堪回首的一幕:
元月23日下午,譚厚發與胡水秀興衝衝地趕乘武漢——金口的長途班車,拎著大包的年貨回家過年。兩人並排而行,有說有笑好不親熱。走著走著,潭厚發的肩膀被人從後邊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嗬,黃哥,你最近還混得好吧?”譚厚發邊說邊放下手中的包包,掏出一支“阿詩瑪”遞給那人。
叫“黃哥”的人長著一張瘦長的馬臉,下巴上長滿了絡腮胡須。“黃哥”接過煙。叨在嘴角,從另一邊嘴角擠出了一句:“好個屁,混得連年都過不去了。”他接過譚厚發遞來的火,猛吸了一口煙,斜盯了一眼站在譚厚發身邊的女人。
譚厚發頓了頓說:“黃哥,不如到我家喝酒去,咱倆已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快活了。”
“黃哥”也沒推辭,跟譚並排一邊走一邊色迷迷地盯著胡水秀。
譚厚發發現,在這段不短的路上,“黃哥”的話題始終沒離開過女人。
到了譚家後,譚親自下廚做幾道菜,兩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不一會,一瓶沱牌白酒見了底,譚又拿來一瓶,一人半瓶。酒多壯色膽,隨著身上酒精濃度的增加,“黃哥”便開始提出無理要求:“叫你女朋友陪我喝交杯酒。”
已經喝得迷迷糊糊的譚厚發倒格外爽快,轉身拉住站在身邊的胡水秀說:“喝,就陪‘黃哥’喝……喝交杯酒。”
胡被迫無奈,隻好陪著黃喝起了交杯酒。
“黃哥”趁機動手動腳,一雙充滿血絲的雙跟透出一股淫邪的凶光。胡水秀見此情況便借故回房休息了。
一直鬨到深夜11點多鐘,譚厚發喝得爛醉如泥。他最後跌跌撞撞鑽進臥室,倒在床上便睡。和衣躺著的胡水秀便趕緊起床,到廚房打熱水幫譚厚發抹臉。睡在堂屋地鋪上的“黃哥”見狀隨後跟進廚房,從身後將胡一把抱住,欲行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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