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鐘後,馬蹄噠噠,原地休整的三人終於等回了張養怡。
他身下的馬背上還趴著一具死屍般的男子。
半邊身子已經毀去,出氣多,進氣少,也就是仗著六品的體魄,苟延殘喘,不過也是眼看就活不成了。
“抱歉,沒留住手。”
張養怡嘴上如此,臉上卻是沒有半點歉意。
方才追擊的情況,要麼雷霆一擊,要麼就是放其逃離,可沒有留手一說。
張養怡換上一張新麵皮,驅馬趕到這個投矛手身邊時也是感歎,這人的命太硬了。
已經從馬車車廂內脫困的孫素靈坐在車架上,她的臉色不太好,俏臉蒼白。
馬車微微移位,停在了一個相對乾淨沒有血汙的地方。
孫素靈這些年一直跟在師雁芙身邊,也是從沒見過死人的,剛出馬車的一瞬間,血腥味直衝鼻翼,她就止不住嘔吐出來。
史燼雖然歎服於張養怡的實力,卻也有些疑惑道:“這人你還帶回來作甚,還能開口嗎?”
樊豔卻是搖搖頭,說道:“這些人一看就是捉刀客,亡命徒,主人家豢養死士罷了,就算擒住一個全須全尾的,也問不出什麼有用情報的。”
“我也沒打算撬開他的嘴。”
張養怡從懷中掏出,兩隻瓷瓶,一隻紅布塞,一隻藍布塞。
他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這不是趁著他還沒死透,物儘其用嗎?”
張養怡手中的兩隻瓷瓶是從這投矛手身上搜出來的。
樊豔小嘴微張,眼珠一轉,升起一些希冀道:“這該不會就是軟筋散的毒藥和解藥吧?”
軟筋散不是見血封喉那樣世間罕有的毒物,它並不致死,可是其化解氣機的歹毒之處卻比直接殺了武人還要難受。
若是一年半載還未曾解毒,就算是六品力鬥高手都會泯然眾人。
試問哪個武人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從高高在上百無禁忌的姿態跌回凡俗泥潭之中?
軟筋散的毒藥和解藥表麵無異,即便是大醫精誠者也無法區分,若是中毒者再次服用毒藥,則當即氣絕身亡。
“也許吧,不確定,他身上隻搜出這個。”
張養怡忽然轉頭看向何肆,問道:“你喜歡哪個顏色?”
“我?”何肆不明所以。
樊豔在一旁輕聲向其解釋一番,何肆這才明悟過來。
當即有些為難:“讓我選?不好吧……”
張養怡聳聳肩:“有什麼不好的,直接選一瓶,連續用兩次,死了就是毒藥,沒死不就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