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麵如死灰,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隻得依言照做。
小禾眯起眼睛,不敢細看,將一雙細嫩柔荑緩緩伸進何肆的腹中,一手扒著一邊傷口,卻是遲遲不敢使力。
何肆眉頭皺起,一是因為刺痛,二是見她磨磨蹭蹭的,卻是忍住了斥責。
這丫頭本來膽子就小,再把他嚇壞了,這手一抖,吃痛遭罪的還是自己。
“你倒是扒拉啊,就這麼點口子,你塞兩隻手進來,不給我扒開,是添堵的嗎?”
小禾徹底緊閉雙眼,雙手微微使勁,何肆頓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牙齒抖動咯吱作響,倒吸冷氣發出“謔謔”聲,卻是沒有驚叫。
小禾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何肆咬牙牽強道:“你閉嘴,手扒開彆亂動。”
小禾頓時閉上嘴巴,全身僵直,每一塊骨頭和肌肉都是維持不動,忍得十分辛苦,就連大氣都不敢喘。
何肆將繡花針探入腹中,另一隻手也是捏胃囊,開始縫合。
這樣做當然治標不治本,但他總不能豁了個肚子出去找楊寶丹吧。
至於會不會造成二次傷害,倒是真顧不得了,彆人好歹是病急亂投醫,他倒好,自己動手,都說醫者不自醫,何肆真就破罐子破摔,都傷成這樣了,生死由命吧。
小禾依舊心驚膽戰。
何肆卻發現這姑娘居然是個汗手,奶奶的,失算了!
那因為緊張,汗水從掌心滲,直接接觸自己的傷口。
就像過年的時候,鹽漬醃肉一樣。
媽的,刺激,真疼!
何肆咬牙切齒,隻能加快速度,裡裡外外縫了四十幾針線。
他才明白,隔行如隔山,原來二皮匠的手藝隻是看著簡單,做起來難。
縫完胃囊。何肆抽出雙手,虛弱道:“好了,你把手撤了吧。”
小禾如蒙大赦,收回了手。
這個姑娘還是有一些敦厚老實的,一直儘心儘力扒拉著他的傷口,心神緊繃著,以至於越來越用力都不自知。
這會兒鬆手,何肆那本來就隻有一尺寬的傷口,都有些被拉扯大到合不上的趨勢了。
何肆沒有計較這些,又是在繡花針上穿了一根長線,然後一手把豁口處的皮肉捏到一起,一手開始縫針。
或許是久入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何肆已經痛到麻木。
之前他觀刑赫連鏞被淩遲,打心眼裡警鐘他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淩遲都不吭一聲,現在看來,硬漢的本領,也就這麼回事兒。
他在這次下手的速度更快,歪七扭八地縫了二十幾針線後,隨意打了個結,剪多餘針線。
當即站了起來,感受著肚子不再漏風,自己的手藝雖然醜些,但也還算頂用。
何肆一時沒有找見自己的行囊,後知後覺那柄二人奪也不見了,應該是被楊寶丹拿走了,他轉頭對著小禾吩咐道:“你給我拿件衣服來。”
他本來的衣服早就被楊寶丹撕成布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