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正腳下,本就長得蒼老看似黃土埋半截的沈長籲深耕地裡,他的雙膝陷入地麵,這才一躍而出。
沈長籲沒死,甚至沒有受到如何嚴重的創傷,但他就是沒有從地裡爬起來的意思,就這麼躺著吧,入土為安,安安耽耽,扣都扣不出來的那種。
屈正這一跳又是回到人馬之中,看向婦人,笑道:“還未請教夫人芳名啊?”
美婦人看到屈正一刀敗退沈長籲,也是明白即便自己身邊的高手儘出也不夠他看的。
就算這些人有的是生而養之的死士,有的是士為知己者死的養士,皆是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的死絕了,也依舊阻擋不了他多久。
薑素依舊不卑不亢,說道:“妾名薑素,表字月娥。”
屈正裝模作樣客套道:“哦哦,原來是薑夫人,失敬失敬。”
其實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薑素,還表字月娥呢,撲棱蛾子倒是見過。
薑素搖搖頭,糾正道:“應該是朱夫人,出嫁從夫,拙夫乃是廣陵道都司指揮僉事朱頌。”
屈正聞言雙眼一亮,“嗯?朱家人?”
薑素本想著報出夫家名頭,總能好歹震懾一下眼前這個武人。
若他實力高深卻不至於萬人敵,至少會忌憚自己丈夫手中的一衛之兵;若是他真是世上少有的前輩高人,那更應該知道自己的那位祖公父乃是當時少有的四品守法境界大宗師。
可薑素沒想到他聽見朱家的名頭,非但沒有絲毫忌憚,反倒就像野貓聞見了腥,狐狸看見了雞,眼神之中毫不掩飾驚喜與意外。
屈正當即問道:“朱全生是你什麼人?”
薑素心中咯噔一下,心道不妙,臉上的從容散去一些,勉強回應道:“是我祖公父。”
“祖公父是什麼?”屈正撓撓頭,這確實是個少見的稱謂,畢竟尋常人家也沒有這種四世五世同堂的福緣?
薑素解釋道:“就是我丈夫的爺爺。”
“這樣啊,那直接叫爺爺不就好了,非整得這麼繞口。”
屈正不去計較這些,咧嘴一笑,“那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
薑素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點了點頭,人比勢強,眼下情況由不得她拒絕。
屈正大喜,“那我們走吧。”
一眾武人齊齊出手,屈正卻是後發先至,在這之前,他一把捏住薑素的,越過眾人,颯遝流星而去。
風馳電掣中,薑素兩耳嗡鳴,卻是聽見屈正言語,“你放心,我從不欺負女人,就是怕你那爺爺太過膽小,當那縮頭烏龜,所以將你捎帶上。”
薑素強自鎮定,她雖不曾涉獵武道,見識卻是不低,隻是聽聞沈長籲將他稱作阿平,這並不是多麼如雷貫耳的名頭。
薑素丹唇微啟,迎麵就是吃了幾口勁風,頓時涕泗橫流,有口難言。
屈正見狀,卻是以氣機隔開勁風,“你想說什麼?”
薑素心懷希冀道:“前輩,您與我爺爺是舊相識嗎?”
屈正搖搖頭,“不是,之前隻有耳聞。”
薑素帶著最後一絲僥幸,試問道:“那您是要找爺爺切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