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笑容苦澀,他大概猜到父親請來這兩位的用意,還有那頭年豬的用途。
李鐵牛不覺得這是多大事兒,笑道:“那感情好,以後咱哥倆就是同行了啊,你鐵牛老哥家窮,每年到時候了,你勻兩顆人頭給我唄。”
何肆苦笑一聲,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都給你,我一個不要。”
李鐵牛咧嘴一笑,“仗義!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
齊金彪搖搖頭,不看李鐵牛這個沒正行的,對著何肆開口說道:“小四,聽說八月十四日就要行刑了,我和鐵牛都過來給你把把關,這不合計一下,讓你你先拿這頭年豬練練手,看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們三個臭皮匠,看到了都給你指出來,你這兩天抓緊好好練,好好改。”
齊金彪一如既往的穩重,不誇張的說,這位可是墩敘巷中活著的傳說,一生殺人三百,壞了規矩,卻也好好的沒遭什麼現世報,無非鰥了一輩子。
何肆抱拳行禮,“多謝齊爺!”
齊金彪擺了擺手,歎息道:“閒話就不說了,直接開始吧,豬這東西可比人皮實多了,要是在你刀下連豬都撐不住,那練刀的意義其實也不大了。”
何肆點點頭。
何三水從家裡拿了三張條凳,並在一起,用繩子綁好,放到巷子中去,豎了起來。
齊金彪年老體弱,就在一旁看著,李鐵牛嘴上雖不牢靠,辦事卻不含糊,直接同何三水將那頭年豬拖了過去,綁在條凳上,豎了起來。
年豬發出淒厲的慘叫。
這豬嘴裡肯定是靠麻核桃塞不滿的,於是李鐵牛直接用一根繩子將年豬吻部纏繞幾匝,打上死結。
這下年豬就隻能嗚咽了。
何三水的出紅差的家夥事兒都已經處理掉了,現在是借隔壁李鐵牛的一套淩遲小刀。
何肆搖了搖頭,拒絕了,直接取出一枚姚凝脂贈予的鏢刀,捏在手中。
何肆走到年豬麵前,看著它眼神驚恐不斷掙紮,現在的它隻能放出哼哧哼哧的聲音。
他沒有心軟,現在麵對它都不忍下刀,過幾日怎麼去淩遲那李密乘?
何肆可不管什麼“君子之於禽獸”,一頭豬而已。
王夫子曾用亞聖這篇文章譏諷過他小劊子手的身份,說他沒有惻隱之心。
何肆想不明白,以羊易牛,羊又何其無辜?
憑什麼“隱其無罪而就死地?”
其實聖人也解釋不通,所以最後隻得出個“君子遠庖廚”的結論。
大抵是眼不見為淨。
可市井小民如何遠庖廚?
劊子手又如何遠死囚?
何肆眼神堅定,看著那頭不斷掙紮卻是徒勞的年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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