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來是占有欲和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跟去不去勢沒關係,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進忠的存在,更是這座紫禁城中,被壓抑欲望的極端分子之一,舒樂深知已經成為他缺失欲望的補償,但她不在乎。
舒樂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兩人各自再婚誰也不要她,在奶奶家看人臉色長到初中,就被送去住校。
成年後,父母更是提出給一筆錢買斷親緣,以免舒樂將來要分他們各自兒女的遺產。
所以舒樂想成為不可替代的唯一,進忠濃烈的感情剛好滿足了她。
進忠把她當做人生信仰,以愛之名,獻祭之姿,獲得她的愛。
她們在彼此身上感受到被看見,被需要,被重視的幸福,嘗試去付出,爭取,從而實現所謂的凡人價值,把自己和對方,拉出困住內心的囚籠。
她們倆,合該是天生一對。
舒樂請了一日假在床上靜養,之後幾天,也是用以前存在空間裡做好的甜品湊數,直到五天後徹底養利索了,才重新回到崗位奮鬥。
一來就聽到個大八卦,說是禦前的進忠公公心狠手辣,自從當上副總管身上的血腥味就沒斷過。
仔細打聽過才明白怎麼回事,原來是那天進忠身上蹭上了她的血,跑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叫人看見了,剛好前天養心殿發落一批奴才,是進忠去辦的差。
兩件事湊一起,就給進忠留下了個殘忍的惡名。
不過倒也不算冤枉他,進忠的手段一般人確實頂不住。
就算是慎刑司經驗老道的精奇嬤嬤,也沒有他下手狠,隻是不知他這樣的手段從何而來。
但進忠本人非常喜歡這樣的名聲,善良的人在紫禁城裡是活不下去的,他覺得自己惡名在外,將來才能更好的保護舒樂。
李玉也很滿意進忠的轉變,先前收進忠為徒,就是看重了進忠葷素不忌的乖戾性子,有些損礙名聲的事,總得有個心腹去辦才行。
至於進保那個憨貨,是李玉留給自己養老的退路。
隻可惜,李玉眼界還是太短,自持是個讀書人,若非家鄉遭遇天災,才不會淪落到皇宮裡做個閹人,所以對宮裡的一切功利的人和事,都帶著本能的看不起。
就像李玉曾經投靠的主子一樣,跟這座紫禁城格格不入。
不懂得人性究竟可以崇高到什麼程度,也不懂得人性可以惡劣到什麼地步。
“師傅,您找我?”
“皇上讓你去雨花閣,可有什麼交代?”
進保撓了撓頭,滿臉為難道:“師傅,皇上不讓我說。”
李玉被‘你彆為難我’的眼神氣個底兒掉,進保是個死腦筋,不像進忠懂得變通。
他倆不知道,進忠這會兒就躲在門後圍觀李玉偷雞不成。
“師傅,徒兒到時辰下值了。”進忠先聲奪人,兩人並未聽到腳步聲,是以嚇了一跳。
進保捂著心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譴責的看著他問:“哎呦~師兄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的,這不看見師傅衣角了嘛,對了進保,我換了間廡房,以後你自己住彆害怕啊。”
進保一聽就急了,兩人從被李玉收徒開始就住鄰居,進忠屋裡永遠都有各式糕點果子,連茶水都比自己的好。
隻要他不當值,進保就去敲門要吃的,可以說,進保今年竄的個子,長的肉全是他的功勞。
“師兄~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李玉也不理解:“怎麼突然想起來搬家了?”
進忠以為進保不懂正常,但李玉總該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畢竟當初李玉也是這麼過來的。
“師傅忙忘了,禦前三大太監抱團,皇上能放心嗎?”
李玉恍然大悟:“是了,你做的對。”
王欽在時,除了幾個唯命是從的狗腿子,平等的欺負每一個徒弟,根本沒有抱團的可能。
所以他們倆都忽略了這個問題,尤其是歲數小,性子黏人的進保,撅個能掛油瓶的大嘴,滿臉的‘彆不要我’。
“進保,這是我新屋的備用鑰匙,你留一把,平時想吃什麼自己去拿,不該動的東西彆亂碰啊。”
進保立刻接過,喜笑顏開的應下:“謝謝師兄,等我下值了去幫你收拾屋子,給你洗衣裳!”
進忠果斷拒絕:“不用了,你連自己衣裳都洗不乾淨呢。”
進保無力反駁,三個人裡,進忠是出了名的愛潔,平時不管多忙,寧肯不睡覺也要打掃衛生,住的房間永遠一塵不染,時時散發著熏香味的。
李玉更像是文人的作風,總是等著人伺候,養心殿那麼多沒被收徒的小太監,各個都想討好上邊的,正好便宜了李玉。
進保年紀小,有樣學樣,先跟李玉學,又跟進忠學,學不會進忠那一套,就隻能模仿李玉,隻是年紀還小,許多囹圄看不明白也學不會。
不過,李玉都沒考慮到的細節,進忠先一步做到了,進保自然不會多想,可李玉心裡卻留了疙瘩。
其實他倆不知道,進忠搬家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自己跟舒樂的關係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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