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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背後偷襲就能解決問題,尤利爾就不是戰士而是刺客了。死靈法師頭也沒回,空間波動起來,學徒隻覺得劍上一震,緊隨而來的衝擊使他差點握不住劍柄。
幽靈!
尤利爾第一次進行這麼大壓力的戰鬥,他咬著牙調動自己的雙臂,平揮劍刃試圖甩出一道鋒芒。然而他的魔力在半路就無法支撐,最終劍刃亮了一亮,還是黯淡了下去。
“該死!”他氣惱地低罵一句。
這時空中傳來高昂的唳鳴——
黑霧似的死亡魔力醞釀著毀滅的魔法,可卻投錯方向粉碎了二樓的橫梁;死靈法師的詭異魔力讓他大占上風,長長的骨刺洞穿了獵鷹的翼邊。但他唯一沒料到的是獵鷹依舊忍著傷痛俯衝而下,鷹爪扣著一節骨手把墮落死徒整個兒提了起來!
學徒正打了個滾狼狽地避開魔力集束,他喘著氣爬起來,目睹這一幕時差點覺得自己真的是來拖後腿了。
他本以為埃茲先生的魔力見底,麵對死靈法師恐怕難以支撐的。
不過埃茲到底是經驗豐富的戰士,這個職業的分類被當做榮耀的稱呼冠在他頭上毫不過分。德魯伊巧妙地避開了正麵對撞,直接將敵人扯上了高空的戰場。
除了飛行種族,任何神秘者在空境之前騰空都是危險的行為——由於先天原因,他們大多缺乏應對空襲乃至空戰的能力,許多地麵戰的技巧在空中隻會顯得笨拙。
半空鮮血飄灑,猶如陣雨。
此刻身為飛禽的埃茲顯然更占優勢,他用另一隻鷹爪在“獵物”身上奮力抓撓,碎骨粉末在刺耳的嚓嚓聲中落下;同時低頭狠狠一喙敲在墮落死徒的肩頸處,若非後者及時用另一隻骨爪架住,這場戰鬥就毫無懸念了。
但紐厄爾終究沒有那麼好對付。
死靈法師拚儘全力扭動著被扯住的那隻手,他用惡毒的眼神剜著獵鷹,嘴裡急促地念著咒語;一連串隻有死靈神秘者聽得懂的語言在翻飛的骨矛利刃間跳躍,就連下方的尤利爾聽在耳朵裡,都如同一字字催命的詛咒。
那無疑是在準備一個魔法,埃茲嘶鳴一聲,按著這家夥的腦袋就撞在了欄杆上。轟的一聲巨響,石粉木屑劈裡啪啦摔下來,他指望可以打斷對方的魔法,但那莫名生出的骨質實在是太堅硬了。
我去!你們真是法師嗎?
學徒看著兩個怪物糾纏著砸到牆上,古堡仿佛顫了一顫;雅致的觀賞籃落地,殘缺的柔瓣混進泥土;鋪地的大理石被翻開,色彩肅穆的牆體黑痕交錯。
而扭打著的獵鷹和死靈法師,正在為這幅以扭曲色塊和斷續線條為主的抽象畫點綴銘刻的花紋。
沒有什麼魔法的碰撞、技巧的比拚,他們廝打起來全無開始的優雅,隻野蠻地揮動武器,對耗著體力和精力,似乎要直到對方流儘最後一滴鮮血為止。
砰!
死亡的魔力飛馳而來,尤利爾本能一矮身,魔法打在一堆廢墟上濺起煙塵和碎塊。
他頓時不敢再三心二意。尤利爾確信自己還沒達到戰場老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境界,能全神貫注捕捉眼前敵人的舉動就不錯了。
幽靈吐出一道射線,又消失在空氣裡。
可尤利爾沒心情跟它躲貓貓,頭頂獵鷹的哀鳴變得越來越頻繁。埃茲顯然沒有他嘴上說的那麼輕鬆,魔力匱乏的德魯伊不可能與死靈法師長時間僵持。
更何況還是近身戰。
“滾開!”少年毫不畏懼地舉起劍,他有麵對任何敵人的勇氣。哪怕這份勇氣很大程度源自於對神秘的知之甚微,也是人們麵對未知而不怯退的根源所在。
他感受著細微的魔力在體內流淌,那是這段短暫的時間內積蓄的微末力量。於是尤利爾衝著左前方一劍揮下,幽靈自以為的隱匿能力在魔力的波動下簡直是黑暗裡的蠟燭——
“咕嘟……”
騎士劍斬過虛無般的靈體,前半截仿佛劃過空氣,後半截則如切開水球;幽靈發出一聲難聽的尖嚎,真切的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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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亡靈並非免疫物理攻擊,神秘生物雖然有神奇的特性,卻也容易被神秘破解。學徒僅僅在刃口附了薄薄一層魔力,就讓自己的傷害從零一下子提高到了出力的百分之五十。
這頭遊魂失去了半截身體,它在原地小幅度地騰空又降落,這麼折騰了幾下,便無力地枯萎乾癟,直至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的半透明粉末。
尤利爾意識到自己成功殺掉了一頭高級亡靈,這原本不是他能辦到的事情。
“反正我一直都在挑戰自我,也不多這一件了。”他低聲自語了一句,飄蕩的幽靈們感知到同伴死去,便朝著這邊遊來,而後被掌握了竅門的學徒挨個變成粉塵。
這時尤利爾總算是能抬頭,專心關注與死靈法師的戰鬥了。
而上空的嘈雜已經弱了下去——
戰鬥快要結束了,尤利爾望著傷痕累累的雄鷹和法師身上七零八落的骨架,一時判斷不出是哪邊贏了;血跡蹭得滿牆都是,吊燈和橫欄早就被打碎了。
狼藉不足以形容大廳的場麵,老實說這棟建築還能保持挺立都是令人十分詫異的事情了,裂痕豁口遍布牆體,領主城堡的主堡此刻好像一棟待拆的危樓。
埃茲·海恩斯甚至無力維持獸化的形態,他的羽翼邊緣長出了手指;對麵的死靈法師則臉色通紅,右臂上的骨矛長爪無一完好,肩膀被撕下了一大塊皮肉,同時衣衫襤褸。
可這不意味著兩敗俱傷,學徒看到斷裂的尖刺深深紮進獵鷹的身體,傷口處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一層層黑煙在被魔法洞穿的羽毛骨肉中穿梭,尤利爾感到恐慌像沸騰的開水從壺裡溢出來,他幾乎無法直視這樣的慘像。
就連思考紐厄爾魔力變化的原因都沒有機會,學徒眼前掠過塞西莉亞的影子——
女神啊,為什麼還要奪走更多?
失血過多帶來了眩暈和麻木,德魯伊跌落在一處坍塌的石板上,尤利爾趕緊跑過去,萬分慶幸地發現他還有呼吸。
學徒試著挪動了他一下,傷口就血流如注,他嚇得不敢再動。但身後的死靈法師落地後重新有了戰鬥力,紐厄爾的傷勢不影響魔法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