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內心承受了怎樣一番煎熬,他們開著手機外放,點了錄音,報了警,又征用了路人的車和手機。
開車的萩原研二以近乎炫技的方式飛馳著,這極力挑釁交警的行為讓他們身後跟了一長串交番警察。
鬆田陣平握著安全帶的手隱隱發白,他死死盯著手機,分辨著裡麵傳出的雜亂聲音,嘗試確定位置。
二人心思牢牢放在小小的手機裡,裡麵稍微有一點動靜,都讓他們心驚膽顫,直到車停下。
鬆田陣平眉眼一厲:“車開了三十分鐘停下,一路從吵鬨到安靜。我聽到經過了米花車站,現在停留的地方有黑鴉,也很安靜,地方比較偏僻。”
他腦中飛快調出米花町地圖,意識從上麵一條條街道滑過,否決了超過半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劃掉鬨市區,再劃掉內河和臨海區域。
稍稍思索,鬆田陣平眼裡帶著冷戾,篤定道:“3號街,2丁目11番地,這是唯一符合的地方。hagi!”
“收到!”萩原研二精神一震,確定了位置後,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半個小時內到達。”
要不是他們不知道地方走錯路耽擱了,抵達時間會更短。
手機裡有聲音響起,是劫匪暴躁的逼降穀下車。
“再快點,hagi。”
鬆田陣平握緊安全帶,用力咬著後槽牙,牙齒摩擦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給人的感覺像是要把誰的骨頭的嚼碎一樣。
萩原研二麵上帶笑,桃花眼彎起,哪怕眼裡沒有笑意,也給人一種風流之色,他語氣鄭重地說:“那就抓緊了,陣平醬。”
車速在原本的基礎上,竟然再提了一檔,速度快得好像車輪沒挨地在平地飛一樣。
[你應該知道非法限製他人人身自由是犯法的吧?]
降穀零充滿正氣的聲音經過手機似乎有些失真,他在好心提醒劫匪做事前想想後果。
萩原研二抓緊方向盤,提了提嘴角,笑得很冷:“小降穀還是這麼較真呢。”
他親身感受過那人身上的殺氣,並不覺得小降穀能說服那人,反而可能會起反效果。
萩原研二壓下心底的擔憂,控製著車身側身順著大貨車和麵包車中間滑過去,再快速恢複四輪著地的狀態。
看著前麵堵著的高架橋,他喃喃道:“等救了小降穀,我讓他賠車主一箱保溫杯!”
說著,就將原車主的保溫杯扔了下去。車輪碾在保溫杯上高高彈起,車輪在半空中依舊加速轉動。
緊接著,黑色汽車像是進入了什麼科幻大片一樣,飛躍而起,一路擦著下方的汽車開到了高架橋對麵,將交番的警察都甩掉了。
忽然,手機裡一聲大響。
砰!
是槍聲。
接著好像有什麼倒地,然後手機裡除了一些零碎的不明所以的聲音外,再沒有其它。
車上二人麵色俱是一變,心在瞬間沉入穀底。
劫匪,撕票了嗎?
耐心再聽,依舊就悄悄的。
就像、就像手機和人已經永遠留在了安靜的荒塚,渡鴉淒厲的叫聲相伴,此後世界一片死寂,唯有嗚嗚的輕風哭訴,糜爛的花香縈繞,枯葉安靜陪伴,厚重的塵土覆麵。
不可能的,他可是警校第一。
像驕陽一樣璀璨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安靜的死在黑暗的角落裡。
“應該沒有。”萩原研二大腦一片混亂,他嗓音乾澀,本能的找著借口,“他不會殺小降穀的,他要是想殺小降穀,這一路上隨時都可以動手。”
這話倒是安慰到了鬆田陣平。
按照犯人的形式邏輯,顯然不會就這麼殺人的。
“我知道了,我把地址給班長發過去,讓他帶著警方儘快趕上我們。”
鬆田拿出一個新款手機,額,還是車主的:“喂,班長,地址找到了,我發給你。你帶搜查科儘快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