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母和黃媽跌跌撞撞地走出來,除了滿頭滿臉的灰塵,倒沒有挨打的痕跡。
朱母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吃香的喝辣的,住的高樓軟榻,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做奶奶的年紀,還被傅安安整到了監牢一日遊。
肮臟滲血的地麵,老鼠蟑螂到處爬,隔牆的犯人被夾板打得鬼哭狼嚎,差一點就嚇死了。
“阿川,都是傅安安那個小賤人,把我害得這麼慘,你要報仇,一定要為我報仇。”
朱母蓬頭垢麵,像個瘋婆子似的,嘶聲辱罵。
“姆媽,沒事了,先回府再說。”朱乾川一把攙住嚇得腿軟幾乎走不動的朱母,扶著她慢慢走出警備司。
黃媽落在後麵,對上喬曼陰冷的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臊眉耷眼。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要有數。命隻有一條,可能今天沒了,也可能,明天沒了。”喬曼冷冷說。
黃媽更加害怕。
兩股顫顫地回道,“少夫人放……放心,老奴明白該怎麼做。”
果然,回到少帥府,朱母洗漱完畢,換了乾淨的衣裳,吃了點東西,就把喬曼叫到鬆鶴院興師問罪。
她遭了這麼大的罪,老臉丟儘,都是喬曼慫恿的。
“阿曼,你口口聲聲跟我說傅安安死透,我才帶上黃媽去接收財物,結果呢?傅安安沒死,我還被她栽贓陷害送進了監牢,阿川再遲來一兩個時辰,也許我就死在裡頭了。”
“今日就把話敞開說,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我在阿川麵前嘀咕了你兩句,你就懷恨在心,要借著傅安安的手,要了我這條老命?”
朱母滿目陰冷。
吃了這麼大的虧,她恨透了傅安安,但喬曼也不是善茬。
這個女人從進門那天開始,就不斷地作妖。
嫁妝隻有少得可憐的兩百塊大洋,每個月自己的工資存起來,隻花費阿川的工資。
到了月底花費不夠,就全府上上下下吃著青菜蘿卜,勒緊褲帶過苦日子。
她自己呢?
時不時地買旗袍貂皮大衣羊皮小靴,咖啡蛋糕小點心應有儘有。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裡的大胖孫子份上,為了維持少帥府的臉麵,她早就讓阿川把她休棄掉。
小門小戶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喬曼也不說話,隻抬起陰鬱的眉眼,冷冷地看了眼黃媽。
黃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噗通”一聲,重重跪在朱母腳邊,抬起手左右開弓,猛扇自己的老臉。
“老夫人,不關少夫人的事,都是,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在街上聽到了傅安安和日本間諜勾搭上的消息,就想著,漢奸這麼大的罪名,傅小姐肯定死定了。”
“諜報局抓走傅安安後,老奴還特意去了諜報局門口蹲守,確實看到女屍穿了她的旗袍,才被蒙騙了。”
“老夫人,這段時間您為了少帥府的開支,吃不下睡不著,老奴看在眼底心疼啊。就想著,傅安安死了,傅公館那麼多財產,隻有老夫人您夠資格享用。”
頓了頓,黃媽又道,“但老夫人您高風亮節,肯定不會同意老奴的想法。”
“於是,老奴就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了少夫人,再讓少夫人轉告給您。可老奴怎麼也想不到,傅小姐沒死,還假裝死了,欺騙了老夫人,栽贓陷害老夫人,她該死!”
黃媽一席話,把朱母拿捏得穩穩的。
對喬曼的怒火,慢慢降下來了。
“沒錯,該死的人,是傅安安。”朱母含笑看向喬曼,“阿曼,姆媽剛才火氣有點重,你彆放在心上。”
喬曼冷笑了聲,“姆媽,您放心,您受了罪,我都加倍算在傅安安頭上。”
傅安安,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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