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見鐘情的,心上蘭花。
我是你不曾入眼的,漫延塵埃。
我是璞玉,在你眼裡,似乎也同樣,一如淤泥。
你放在心中眼裡的東西很多,就好像,從來,都不包括我。
該怎麼去接近,又該如何保持距離。
我在這樣的觥籌交錯裡,儘是苦澀。
我才剛剛遇見你,你就好像,不會屬於我。
你是我一路繁花的,道阻且長。
“當然是啊,我叔說就是陸喆太小,所以便宜我了。”陸白一如既往的給林芷戴高帽子,夾雜著真心實意和自我嘲諷,連帶著幾分挑釁。
“話說老謝以前說不打算回國,前陣子我在巴黎遇見他,他又說準備回國了,湊齊一個老謝,有空一起打場遊戲,好久沒打了~”一如既往的話題轉的快。
“你就得瑟吧,和老宋一起得瑟,不過我女朋友要是也這麼漂亮又厲害,我也得瑟,是吧宋總裁。遊戲我們都不怎麼打了,正事兒太多。”聶慕夾菜,順口誇人。
“你自然是忙的,你們專業,感覺從本科開始就沒閒過,不是在讀書上課,就是在實驗觀摩的路上”
宋曜開口
“你還又是出國交流學習又是評級的,資料比誰都多,論文寫的比誰都多,都說醫學是人類的階梯,這階梯真是得靠實力~聶少俠,請獻上我的膝蓋…”
“那是,讀書破萬卷,下刀如有神~不像你躺著就掙錢對吧,宋總裁,給我點花花唄~”聶慕吃了一口菜。
“我可以給錢,我要聽老沈鐵樹上開的那朵花,我可以多出點兒,打探一下,是什麼樣的花~價錢嗎,按字算~不差錢~”宋曜回答,他不知道那朵花現在就坐在桌前,挨著陸白,正吃著陸白夾給她的,一塊桂花糖藕。
林芷吃著藕,沒有豎起耳朵,隻是淡淡聽著他們幾個說話,她自然也不知道那朵花就是自己,因為這是她和沈玨第一次見麵。
也對陸白特意帶她這裡的目的,帶著幾分揣測。
“老聶,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瓜拿出來爆料。”沈玨喝了一口橙汁,接上話。
“切,我害怕你,你儘管放馬過來吧。”聶慕放下筷子,低頭趴在沈玨耳朵上,降低聲音“那朵花就是她吧~真可惜~嗞…”
沈玨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滴溜一轉。
“是。”
兩人低語。
喬寒拿起酒杯“悄悄說什麼呢,桌上有美女,保持隊形,彆在南城大學博士眼裡,丟北城大學博士的人,來喝一杯。”
眾人舉杯。
放下杯子後,一直沉寂的林芷開口“當年我差兩分,也就是北城大學的學子了,可惜,沒有能力做各位博士學長的學妹~”
除了秦鶴,沒人能理解,林芷的遺憾,雖然這遺憾後來是對她的,最好成全。
“南大也很好的啊。”沈玨開口。
“人生嘛,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隻一句安慰的話,就刺中林芷的心臟。
是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失了福,獲得謠言無數~又差點失去性命…
南大固然也很好。
很多人這一生,遺憾都多的數不清。
年少時落榜的學校,和深愛而不得的人。
那都是心頭的白月光啊,如果那白月光是世界上最好的白月光,那就更遺憾了。
比如林芷。
“是啊,我遇到了陸老師和餘老師,是我的福氣。”
餘硯書和陸世安,是林芷七年南大生活裡的,毫不懷疑的微弱陽光。
但陽光哪怕隻有一束,也能瞬間照亮她的世界。
我總是能在那樣的滿目瘡痍中,迎著微弱陽光,破土而生,因為我從來就不是,輕易放棄的人。
又或者,沒有資格放棄。
我被迫背負的,和始終背負的,我都必須心甘情願的,接受。
那些包袱與生俱來,我曾拋棄它們,後來又被迫背起。
付出了青春與自由的代價,又拚儘全力握緊了手中的沙。
宋曜沉默不語,她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又或者,和林家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這張臉,與林風的臉,在他的腦海裡,完全重合。
即使實際上,這兩張臉,相去甚遠。
那仿佛是一種種植在心裡血液裡不肯服輸又力爭向上的精神。
陸白低聲在林芷耳邊說“拍張照片,我的女朋友。”
“好”。她回答,兩人靠近一起對著手機鏡頭微笑。
一張十分般配的兩張臉的照片在手機裡凝聚。
拍好,陸白喝了一口湯“沈玨,最近相親了沒有~”
“哪個不知名生物又去你那裡嚼舌根子了?”沈玨抬眉。
“哈哈,我也覺得她很討厭,討厭又乾不掉~”陸白回答,發自內心的說。
“我都沒把她放在眼裡~跳梁的小醜而已,自以為是。”沈玨嘴角狠厲。
“你這是被惡心到家了,難得見你這麼說話。”沈玨向來溫柔,如玉溫潤,潔淨如水。
他的狠厲,隻有四個人知道。聶慕,謝詞,霍沅玉,霍煜。
當年陸白以南城理科高考狀元的身份,進入北城大學物理係的時候,沈玨已經是經管大二了,他們一早就在南城一中認識,都是常年站獎台的人,永遠的光榮榜最前麵的人,不過因為不同級,也不熟,後來被北城學子戲稱為來自南城的文理雙壁,才貌雙全。
然後陸白某天在打的一個遊戲裡,遇見了聶慕和沈玨,三個人一起打了一場,然後聊起來了,後來他以一個學弟的身份,和幾個學長混跡在一起。
六人一起出門,曾是北城大學的一道著名風景線。
那張曾掛在北城大學貼吧的照片,引來不少人評論。
與林芷在南大的遭遇,截然不同。
許多頂級學霸的世界,就是可以一起玩一起欣賞,絕無嫉妒之心。
麵對強者,一起變得更強,才是最好的方式。
因為見過的山夠高,夠多,見過的厲害的人太多,方知山外有山,樓外有樓,學海無涯。
“是啊,都不是一個水平的人,死纏爛打,又有何用,我家又不會讓她那種人進門,話都說的那麼清楚了。”沈玨想起文禕,眼裡的厭惡呼之欲出。
“我給你出個招兒,趕緊交個女朋友~”陸白一邊說,一邊給林芷夾菜“找個特彆出色的,讓她自愧不如,知難而退。”
“…我還不如假裝,告訴她我是個g”沈玨攤手。
“切,人家對你是真愛摯愛,萬一人家不介意就一定要以身相許呢~”陸白戳穿。
喬寒和宋曜其實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但也猜了說的事情是什麼,但是聰明的人不會去過問。
聶慕回答“估計腦子進水了,得治一下,讓她來醫院,我給她開個顱。”
“你為了老沈要轉專業了?來得及不?原來你倆才是真愛阿…”宋曜感慨。
說出這句話又覺得有些不妥,轉念又覺得以沈玨的心思,不會以為他是刻意。
便又補了一句“老聶,這裡說不了,等一會兒結束了,咱倆私下聊,出多少錢我都得打聽到老沈的花。”
這個時候,服務員敲門端最後一道菜進來,門被推開,文禕隔著門縫,看到了沈玨,就一起擠了進來。
“沈玨,你也在這裡啊,不介意我一起吃吧,大家好阿,我是文禕。”不請自來,直接拉開了凳子坐下。
沈玨正要開口。
喬寒動嘴“很介意,這位小姐,今天是我請客,我過生日,如果你要吃的話,可以下次單獨請沈先生,如果他樂意的話。”
喬寒人如其名,對不放在眼裡的人,格外冷淡。
話說的客氣,一般人可能都知難而退。
偏偏文禕不是,她向來被各種人捧著慣了,習慣了趾高氣揚,習慣了大家都讓著她。
她更不認識喬寒。
“你是什麼東西,這麼和我說話。”文禕沒有起身,動了動嘴。
“他當然不是東西,他是人啊,一個不會口出惡言,不會不請自來的人。何況人家生日,過個高興,這位小姐如此口出惡言,掃人興致,是家風家教如此,還是讀的書太少了,老師也沒遇見幾個,沒人好好教你?”林芷笑意盈盈。
桌上的其他四個男人,共計三千二百個心眼子,此時此刻,已經知道了林芷的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