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成朝廣對小山朝陽說的話,小山朝陽記住了。
他以為結成朝廣所說的名揚天下是類比,他終究不相信奈良櫻落這樣的人會真的名揚天下。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當奈良櫻落是一個與他同級的對手。
如果這樣的人都能來爭天下,那豈不是顯得天下與他都可笑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隻是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他所遇到的人不論身份尊卑都在談論奈良櫻落。
奈良櫻落,真的名揚天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還得感謝那個一條家的故人,一條涼子。
她將奈良櫻落翻譯的著作思想全部都發表了,而且調動了一條家在京都和鐮倉的資源重點宣傳了奈良櫻落。
那麼京都和鐮倉的大人物對奈良櫻落的思想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看法呢。
那皇帝陛下包括了攝關家都覺得奈良櫻落說的是妄言,奈良櫻落的著作中包括了太多的大逆不道之言,若奈良櫻落不是奈良之子,若此時不是幕府與皇室開戰的微妙時刻,奈良家已經被問罪了。
特彆是奈良櫻落翻譯的《物種起源》,敢否定神創論,也就是否定了君權神授的樸素思想,在朝會上已經有無數人上奏皇帝陛下要將奈良櫻落施以火刑,以平神之怒火。
京都,九條兼實,這個和大將軍源賴朝鬥了一輩子的老頭,此時也在翻看奈良櫻落的著作。
他的身邊站著的是西田俊輝。
這些日子以來,西田俊輝已多次拜訪九條兼實,因被赤沙紅茶和野藤白樹脅迫,他無奈的加入了大皇子的陣營,成為了大皇子與九條兼實之間聯係的紐帶。
九條家對大皇子起兵的態度,是搖擺的態度,不支持,也不否定。西田俊輝這些日子以來與九條兼實相處日久,卻依然猜不出這老頭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這個奈良家小子所寫之書,如何?”九條兼實問西田俊輝。
“如外麵傳言所說,大多為妄言,但卻不乏有建設性的意見,對這個國家來說,有可用的思想。”西田俊輝斟酌語言,如是說道。
“什麼叫可用的思想?”九條兼實問。
“但凡對統治有利的思想,都是有用的思想。”西田俊輝答。
西田俊輝的答案得到了九條兼實的讚許。
“你比朝堂那些隻會罵娘的庸碌之輩強多了,思想之於人,隻要有用就是好東西。之於國家,若能利好,那也是好東西。但我翻看了奈良櫻落所寫之內容,你若說他全是妄言卻是不公道的。他的想法太過理想主義了,我當了大半輩子的朝堂魁首,實在知道時政之艱難,連連戰亂的艱難。我這一輩子都想撥亂反正,奈何奮鬥了一輩子,這個世界和我當初又有何不同?”
九條兼實頗為感慨的說著,他覺得奈良櫻落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徒,隻是一個有理想主義的年輕人而已。
這個國家一開始是皇室與攝關家共天下,這是立國之策。
但皇帝陛下非要改變,要院政,要遠離攝關家,給了源氏和平氏機會。
折騰了這麼多年,天下卻是越來越亂了。
“大人,您起碼拖死了源賴朝,因為有您,天下才不會讓源賴朝肆意妄為。”西田恭維道。
九條兼實搖頭道:“我在位時,多次想要變法,但都覺得阻力太大,無法實行。這個天下許多的頑疾,實在是到了不得不治的地步,但是上至攝政關白,下至領主和忍者家族,變法等同於在他們的身上割肉,這股力量已經非人力所能乾預,這是一股空前龐大的力量。源賴朝不敢動這股力量,我亦不敢麵對這股力量。年輕人有理想是對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啊。”
“您已是登天之境的強者,難道還不能馴服這股力量嗎?”西田俊輝問道。
“登天?那又如何?和天地相比個人的力量多渺小,和天下相比,我亦渺小。即使是當世的忍界第一,鬼神境的日向花火又能如何?大勢難逆,天下是要腐朽的勢頭,個人的力量是阻擋不住的,除非將阻擋的力量全殺了,但誰有這樣的魄力呢?誰能有這樣的能力呢?失去了這些人,天下給誰治理呢,天下將又會陷入更無休止的動亂之中。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九條兼實何嘗不想天下太平,他何嘗不想建立一番功業呢。隻是執政之艱難,半生半死。
“如今,大皇子想建立一統的皇權,但其實你我都知道,他所遇到的阻力遠比他想象的大。他以為他麵對的隻是幕府,但其實還有皇室。而幕府中人,想的多半是成為下一個源賴朝,天下依然對立,動亂不止。因為天下已經腐朽,何必一直修修補補,乾脆自上而下的革新。九條大人,我有一計。”
西田俊輝猶豫了很久,趁著九條兼實感慨的時候,忽然跪下說道。
這次他來京都,本就生死置之度外,如若能得到九條大人的支持,他的變法就成功了一半。
“你說。”九條兼實深深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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