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櫻落拿起這書,隨手翻看,便見折痕多在主道篇的位置,看來山中裡美很喜歡這一篇。
“你這書雖多有翻譯,但多處都有問題,或過於淺顯,或錯誤,或理解有誤,這我得和你說道說道。”山中裡美見奈良櫻落拿起翻看,不由的笑著吐槽。
“你也不要過於怪我。你也知道我所寫之書,多是來自另一個世界。這本書是三全本,被我用我的語言翻譯過來,但其實並未過多的關注或者理解。而且翻譯此書時還年少,更是不懂其意,這很正常。我隻是翻譯於翻譯原文的反應,其中的錯漏之處,在人而不在我。”
奈良櫻落笑笑,低頭看著主道篇的開篇,隻見上麵寫著:“道者,萬物之始,是非之紀也。是以明君守始以知萬物之源,治紀以知善敗之端。”
他挑挑眉,反問道:“哪裡錯漏了,你指出來,我替你解惑。”
“你覺得這一篇的切題之句在哪?”山中裡美故作考教的問。
他隨手翻著,邊翻邊笑:“既不是道在不可見,用在不可知,虛靜無事,以暗見疵。也不是什麼人主之道進退以為寶,更不是什麼人主五壅。而在開篇這句。”
“令名自命,令事自定。虛則知實之情,靜則知動者正!”奈良櫻落肯定的回答。
山中裡美意外的抬眼看著她這個夫君,從剛才他的反應來看,他應當已經不記得這篇文了,但是短暫的翻閱,他竟這麼快的抓住了本質。
“名何能命?事何能定?這個自命和自定,是什麼意思呢?”山中裡美又問。
“後麵不是說了嘛。”奈良櫻落朗誦道;“有言者自為名,有事者自為形,形名參同,君乃無事焉,歸之其情。”
“你自己看看這句的譯文你怎麼寫的。”山中裡美挑眉反問道。
“發言的自己會形成名聲,做事的自己表現出形狀,讓言行驗證相合,君主就可以無所事事,而讓事物呈現他們的真相。”讀著讀著,奈良櫻落自己都笑了,這都什麼玩意。
“發言怎麼形成名聲,做事的怎麼表現出形狀?嗯?”山中裡美先是質疑嘲諷,她所質疑者和嘲諷者便是這原文解讀者,非自己夫君者,然想到此處,自己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裡的形名其實說的是名家的名實之分,言而為名,乃是概念,事而為形乃為本質,讓名與實合一,君主就能無事。這才是令名自命,令事自定。這裡的名乃為君主的名,但是在實際情況中,令名自命很容易發展成借名行實,想無事很難。”奈良櫻落很認真的說道。
“這便是所謂的白馬非馬吧。”山中裡美眯著眼說道。
她認可她夫君的解讀,事實證明連夫君自己也不認可他曾經寫的東西。因為人會偷懶借彆人翻譯好的文字而失去思考的能力,年少時的夫君也是如此。不是年少時的夫君不會思考,而是心思未完全用在其上。但年歲漸長,經曆的多了,很多文字反而不用過多思考,見之,反而覺得是為自己寫的,頗有知己的意味了。
這時奈良櫻落抬頭看她,能發出白馬非馬這句感慨的人很顯然是很懂了。這一刻兩人的眼神互相交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與其說他們二人是夫妻,是戀人,倒不如說是這俗世洪流中智者的難得相遇,紅顏未滿,知己已是。
山中裡美隻是略微感慨就回過神,然後乾起了正事,將一份安雲城內的情報擺在了他的麵前。
這份情報大致可以歸納為自特使澪進城開始,山中結衣所遇到的危局,以及準備處理的方法。
山中結衣很坦白的表示她既要賞山中大中,又要殺了山中大中,至於怎麼殺山中大中她沒說,她隻問能不能殺。
山中結衣很顯然在請示她的姐姐,不問行不行,而問能不能。
“看來她已經有了殺山中大中的把握,這短短幾日,她成長的還蠻快的。”奈良櫻落對他這位速來衝動的夫人,也是頗多感慨。
“你以為她會自己動手嗎?她準備借刀殺人。”山中裡美說著,將另一份情報遞給了奈良櫻落。
奈良櫻落拿起來看了看,頗多意外的嘀咕了一個人的名字:“山中伊織。”
“她一開始被旁係那群人推出來對付我那傻妹妹,後來卻被我那傻妹妹擊敗,然後被旁係放棄,最後為我妹妹所用。”說到此處,山中裡美輕笑一聲:“我那傻妹妹,哪裡有什麼本領值得人家效忠呢,不過是打著我的名義勸降了山中伊織這樣的老油條罷了。”
“讓這樣的老油條做一些小事還可以,殺山中大中這樣的事情,山中伊織自然是要來問我的。”
“我那傻妹妹還以為自己做的隱秘,沒錯,事以密成嘛,但是有些人用的時候,還是有瑕疵。如果是她與我之間鬥爭,光山中伊織這樣的人,就足以讓全局崩盤。”
奈良櫻落接話道:“這山中伊織除了給自己留後路,怕山中結衣事後放棄她,還有要向你表忠心的意思吧。我很好奇,這樣的人,你會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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