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宴在冰宮大殿舉行。富麗堂皇的大殿裡處處鳳燈高懸,金鼎香爐上青煙嫋嫋,讓人如夢如幻。精雕的楠木宴桌上有序擺放著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川流的侍女手捧翡翠盤,珍饈百味,依次入內。殿中美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如此隆重的盛宴,足見冰王對冰淵的寵愛。
冰王與王後在上座,冰淵和冰湛分列左右,下麵依次是皇親貴胄和朝中重臣。沈珹、司徒幽亦在其中。赫連墨、赫連紫、南宮燚等遠道而來的貴客自然是單獨一列,與冰淵同在右側。
宴會熱鬨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看似其樂融融,實則眾人各懷心事。
綺麗的歌舞過後,冰王後司徒萱遞給冰湛一個眼色,冰湛會意,不情願地起身敬酒。
“兒臣恭賀父王尋回大哥,”冰湛舉杯,向著冰王恭敬地說道,又轉身麵向冰淵,假意微笑道:“恭迎大哥回宮!”
原來,司徒萱自上次在冰王處碰壁之後,便知曉冰王對這冰淵是真心疼愛。她決定硬碰硬顯然不行,必須得改變計劃。於是,今日禦宴開始之前,司徒萱便將悄悄冰湛宣入朝鳳殿中。司徒萱千叮萬囑,讓冰湛在今夜宴會之上定要表現得兄恭弟睦,以討冰王歡心,否則太子之位堪憂。冰湛雖然萬般不情願,但為了太子之位,仍是起身敬酒。
冰王自是不知曉冰湛與司徒萱的小算盤,他以為冰湛是真心的,於是讚賞地說道,“湛兒有心了!今後望你們兄弟同心,父王就放心了!”
“父王放心,兒臣謹記父王教誨!”冰淵也端著酒杯站起身,恭敬地應道,又轉身看向冰湛,笑著說道:“多謝二弟!”繼而將手中之酒一飲而儘。
冰湛也一飲而儘,端正地走回原位,坐定。司徒萱滿意地看著他。
有了這個開場,沈珹、司徒幽也都依次上前敬酒。
“臣恭賀王上尋回大王子!恭祝大王子玉體安康!”
在座的其他皇親貴胄和朝中重臣也都不甘落後,紛紛客套地上前敬酒。隻是,有些真心,有些假意。
一時間,沉悶的大殿頓時熱鬨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冰王與王後先行回去歇息了,皇親貴胄和朝中重臣也很識相地行禮退下了。偌大的宮殿,隻剩冰淵、冰湛、南宮燚、赫連墨和赫連紫在場。
這時,南宮燚走上前,與冰淵閒話家常。
冰湛則走到赫連墨與赫連紫跟前,煞有其事地說道:“表兄今日可還儘興?”
晚宴前,司徒萱除了讓他在冰王麵前表現的兄友弟恭之外,更是囑咐他一定要與赫連墨搞好關係,今後若能得他相助,立為太子指日可待。所以,趁著南宮燚與冰淵寒暄,冰湛則來與赫連墨套近乎。
“本王隻有一個妹妹,並未有什麼弟弟!”赫連墨冷冷地說道,欲轉身就走。
“你!”冰湛自幼是受儘寵愛的主,哪裡受過這等鄙視。自從這冰淵回國後,先是父王對他態度愈發冷淡,如今這個赫連墨竟然也在冰國對自己不敬。冰湛氣從心來,全然忘了司徒萱的囑托,諷刺地說道:“碧王不記得有個表弟,不知道記不記得還有個王後?”
“此話何意?”赫連墨站定,眼神透著冷意。
“沒什麼,隻不過本王子聽聞碧國王後與蒼國煜王出現在月滿樓,”冰湛得意地說道:“碧王該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赫連墨怒目相對。
原來,晚宴前,除了司徒萱讓冰湛好好表現之外,司徒幽更悄悄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赫連墨的王後也來了溪城,但卻是與蒼國煜王在一起。
見赫連墨當真動了氣,冰湛頓時有些膽怯,但還是爭強好勝地說道:“這可是有人親眼所見,誰知是不是私奔而來!”
赫連紫今日有些沉默。自昨日她與赫連墨在樓上看到冰淵巡遊,知道冰淵就是當初蒼國的言淵,那個她一見傾心的男子。可這人,如今竟然是她的親表哥。她頓時心中五味雜陳。
因此,晚宴上,赫連紫並無心品嘗美味佳肴,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夾著菜。此時,聽到冰湛挑釁赫連墨,她忽得站起身來。
“你胡說什麼!”赫連紫嚷嚷起來,本來鬱悶心情此時都爆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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