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免費,並沒有讓閆旭緊皺的眉頭緩解,反而更多了幾分疑慮。他的目光不經意在吧台周圍瞟了一圈,顯然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你有多大把握能治?”閆旭又問。
淑月聽出他語氣中的不信任,於是目光飄到了一邊的嵐的身上:“你既然將病人送來見我,我便認為你是信任我的,是這樣吧?”
嵐並不願意看她,隻是側過了臉,語氣有些古怪:“當然信你。”
顯然,她並不擅長求人辦事。
閆旭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問過了一圈醫生,他們說這種病應該是大腦受損,但看不出來明顯病灶,建議繼續住院觀察,先觀察一周佐以針灸治療,如無明顯效果再接受出院。按說這時候不應該出院的。而且他沒辦法獨立進食,需要進行插管輔助,你這裡有符合標準的醫療器材嗎?”
孫秋也放下了杯子,站起身說道:“我們起初都不同意離院治療,隻是落水而已,就算導致昏迷也應該持續不了太久。是這位嵐小姐極力推薦我們才來這裡,我們不是不信任你們,但你們得拿出能讓我們信任的資質才行吧?你這裡看起來也不像個醫療場所啊。”
淑月笑道:“我這裡確實不是什麼醫療場所,蜂麻燕雀瓷,金評皮彩掛,照老江湖的說法,我這裡就是那個皮了。我說我肯定能治,你們斷然不信,不過你們若是不信就此離去,我也可保證你們找不出第二個能治好他的人。這人呐,許多病都是拖出來的,若是你們要等能看到他身上出現什麼病灶再治,你們真的確定還能救的回來嗎?”
閆旭答道:“我們不懷疑您的話,隻要您能證明您有能力治好他,那麼您說什麼我們都聽。”
孫秋也跟著說道:“我們會把人帶過來,當然是願意相信你的。”
淑月歎了口氣:“可我不喜歡被人要求自證,我不是什麼好人,若非走投無路的人不會愚蠢到來找我。你們不信我,還是建議你們把他趕緊搬走吧,在這裡礙眼。醫不叩門,我不會主動找你們,但你們找我,就必須信任我。選擇權在你們手裡,但今次錯過了,下次可就收費咯。”
兩人麵麵相覷,顯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符不離完全理解他們,這種非科學的領域,他們和自己一樣完全不熟悉,嵐雖然看著頗有女俠之風,可難免有騙子之嫌。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很難說嵐和淑月是不是合夥來騙人的。
但是,這其中有一個重大的問題。
符不離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下提醒大家注意自己:“他病成這樣,為什麼是你們來而不是他的家人來?這種大事應該由他的家長來決定吧。如果我們是騙子,起碼要有所圖吧,都說了免費了,他能給我們什麼呢,多一樁命案嗎。”
閆旭與孫秋再次麵麵相覷。
孫秋:“這小子父母聯係不上,也沒幾個存款,好像確實沒什麼好騙的。”
閆旭:“他是沒錢,但我有錢啊。”
孫秋:“你要當他爹?”
閆旭:“未嘗不可。”
孫秋:“嘖,他要活過來怎麼也得喊咱倆一聲義父,你當大爹,我當二爹。”
符不離眉頭一皺:“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思爭這個?”
閆旭&孫秋:“不,這很重要。”
符不離吸了口氣,小拳頭一攥:“算了,今天不治了,你們快滾吧。”
孫秋連忙道:“哎,小妹妹,我們決定了就在你們這裡治。”
“那就把人送進來吧。”淑月勾了勾手指,便走進了裡屋。
“好!”孫秋聞言,立馬走到座位邊上,將那身體扛起,跟著淑月一起往裡麵走。
“你們在這裡看著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嵐見符不離的身體被扛了進去,便站起了身,從門口走開。
於是,大廳裡就隻剩下了符不離與閆旭。
閆旭的神情看著依舊放心不下,符不離起初打算跟進去看看,但又覺得需要安慰一下閆旭。
“彆那麼傷心,他到這裡來肯定能治好。”她走到閆旭的身邊,用手拍了拍閆旭的背。
看著自己的小手帶著那粉嫩的袖套去碰閆旭的背,完全沒有想要的朋友之間勾肩搭背的豪氣,反而更像是女孩子給人的嗬護,一時間又對自己的定位產生了一點懷疑,本來隻是打算拍,結果真的拍了上去,卻變成了輕撫。
“謝謝。”閆旭沒有看她,隻是麵露憂鬱,“你們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最近和他一個症狀的人有好幾個,那幾個人都好幾個月沒醒了,其中一位還是哪個大老板的女兒,他們到處在求人治病,我加了她母親微信問了,她們也沒找到能治這種病的人。”
“還有人和我一樣?”符不離問。
“嗯。嗯?”
“啊?我是說和你朋友一樣。”
“我還加了病友互助群,他們好像沒人知道你們這家店。”
“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吧……”
“桃桃,快進來。”屋裡突然傳來了淑月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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