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張小娘手中多了一根銀針,細長的銀針泛著金屬的光澤。
可文淵看到這根銀針時,整張臉徹底變得黑如鍋底,右手猛然發力,手腕粗細的擔架生生捏碎了。
此刻。
龍攆的簾幕也緩緩打開了,趙佶也看著他。
周圍的眾多押班,禦前班直也都盯著他。
張小娘手中的銀針猛然刺向了文淵肩膀處的一個穴位。
“噗!”
一聲放屁的動靜隨之響起。
而文淵的肩膀也瞬間巨變,完整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僅僅是眨眼之間,肩膀上露出一個血洞。
是弩矢的傷口,幾乎洞穿了整個肩膀。
“這……這怎麼回事?”
龍攆之上的趙佶眉頭一皺,不可思議的盯著文淵,心裡瞬間了然。
何栗見狀,也是如喪考妣,撲通坐在了地上。
完了!
真的完了!
暗殺當今太上!
這個大罪,便是太上官家有心護著他,恐怕也救不了他。
文淵眼睛微眯,殺意隱約波動而出。
趙湛自然也感覺到了這股幾乎凝結成實的殺意,心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張小娘,小心!”
他急呼一聲。
可還是晚了一步。
文淵突然暴起。
他一把抓住張小娘的手腕,猛的掐住她的雪白長頸,猙獰怒吼道:“都不許動,誰敢動,老夫立刻殺了她!”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的禦前班直立刻將龍攆團團護衛起來。
至於張小娘,沒有人管她。
文淵劫持張小娘一步步的後退,嗜血的眸子掃視一圈,然後咬牙道:“彆逼老夫!”
趙湛踏步上前,冷言怒斥道:“老狗,放了她,否則你必死無疑!”
“嗬嗬嗬!”
“當老夫是三歲孩童嗎,放了她,我還能活嗎?”文淵笑的更是殘忍。
趙湛又踏上一步,“文淵,你是皇城司的頭,你護衛皇宮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太子今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你放了張小娘,然後說出是誰在背後指使你,本太子保證放了你,還會重用你。”
“當真?”文淵心裡顯然有了意向,他不想死,在死亡麵前,沒有人會視死如歸,何況他一個殘缺之人。
趙湛轉身,麵朝嚇懵了的趙佶,抱拳道:“大爹爹,湛兒用太子之位向您求一個人情,放了文淵,他也是被人蠱惑而已。”
趙佶思索片刻,點頭同意。
這可把何栗嚇懵了。
文淵不死,他可是就要死。
念及至此,他立刻上前,躬身拜道:“太上官家,要是彆人也就罷了,文淵可是掌管著皇城司,他要是活著的話,那皇城司以後……”
聞言,趙佶臉色一沉,皇城司可是他的最後底牌,若是連這張底牌也廢了,自己如何統禦群臣?
“文淵,禦前露刃,暗殺太子,此罪如何能免?”
“太子,文淵必須死!”
文淵雖然離得遠,可武道極強,耳朵自然也聰慧無比,這些話一字不漏的被他聽到了。
“何栗,你真是奸賊,老夫怎麼能與你為伍!”
文淵到死也沒有料到,最後想至他於死地的竟然是文淵。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稱兄道弟,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一樣。
趙湛氣的咬牙切齒,一把抓住何栗的衣袖,猛的將你摔在地上,“老狗,你活膩了!”
何栗被摔的七葷八素,還舔著臉說道:“老臣絕不允許任何人會太上官家不利!”
不要臉!
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不要臉的動作,真是惡心至極!
趙湛生怕文淵臨死反撲,忙上前解釋道:“文淵,聽本太子一句話,放了張小娘,你不是想活嗎?我給你當人質,我送你安全離開。”
“還想騙老夫?”文淵絕望冷笑,“太子,你武道無雙,老夫沉浸武學一生,自問也萬萬不是你的對手,若是放了她,我更難逃一死。”
趙湛聞言,也隻能作罷,長歎一聲,“她是無辜的,她一家人都被何栗奸賊害死了,你就當可憐她,放了她吧!”
文淵低著頭,看著張小娘的楚楚可憐的模樣,頓時也是心有不忍。
“文淵,告訴本太子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指使你,隻要你說出來,我就是拚了老命,也送你離開!”趙湛抬手指天發誓,“我趙湛以趙宋太子之名對天發誓,有違誓言,永世不得超生!”
管他娘的,誓言發了再說,反正自己也不是真的趙湛。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連趙佶都驚的從龍攆上,站了起來。
說不震驚是假的。
趙湛竟然以太子之名發誓,還發的如此惡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