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摔的?”
“和韓學義比賽,他故意撞我,我們都摔了,但他摔了兩條腿。”越向辰說得眉飛色舞的。
“你很高興?”
“高興啊,他斷兩條腿我斷一條腿,怎麼不高興?”
越向黎走到他床邊,用折疊起來的報紙拍拍他的臉,邊角戳上他臉上的擦傷。
“嘶!疼!哥,你做什麼?”越向辰揮開報紙。
“還知道疼。”
“韓學義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還和他比賽,比就比了,還把自己弄得要坐幾個月輪椅。”
“骨折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明知不能讓自己全身而退還以身試險,蠢。”
“哥,你又罵我。”
“他這次激你什麼了?”
“他想把班上的女同學拐回去當他小老婆,他說我比贏了的話就放過那個同學。”
越向黎聲音淡淡,“他說比就比?你哥的名號是擺設嗎?”
“你但凡強勢點他都不敢和你提比賽,被人牽著鼻子走,腦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一時激動答應了,眾目睽睽之下我也不能反悔啊。”越向辰被他罵得縮了縮腦袋。
“反悔而已,為什麼不能?他是什麼君子嗎?守諾也得看對方是誰。”
“在現在這個世道上,麵子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重要。”
“明天去軍營。”
他乾脆也不用去上學了,丟軍營裡讓段護夏罵他幾個月,練練性子。
“可是哥,我腿受傷了。”越向辰瞪眼。
“練腦子,軍醫會給你換藥。”
“哦。”
“越向辰,這是亂世,你不成長,沒人能護你一輩子。”
“前十七年你遠在老家我沒能管你,這一年我忙著掃清餘孽沒能管你,現在,你受我管。”
看著哥哥冷峻的眉眼,越向辰張了張嘴,隨後點了點被罵得一片懵的腦袋,“我會成長的。”
哥哥一直是他想成為的樣子,冷靜強大,有勇有謀。
哥哥的十八歲,是傳奇的十八歲,從臨係軍閥中奪權,改旗易幟,隨後一步步將清東三省牢牢控製在手中,半年前入駐臻城。
他的十八歲,一事無成。
越向黎轉身出了病房。
趙伯拍了拍越向辰的肩膀,“向辰,你們是親兄弟,他也是關心你的。”
時事紛亂,隻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我明白的,我確實不穩重。”越向辰垂著頭,“哥他罵得對。”
越向黎下了樓,身後跟著楊衛國,一身軍裝與冷峻的氣息讓旁邊的人退避三舍。
“宿主,任務對象在前麵。”到了一樓轉角,萬界珠提醒。
前麵是醫院的小花園,枝條上青綠深淺,玉蘭花綻開花苞,不少家屬帶著病人在花園裡放風,男男女女竟也有些熱鬨。
寧桑榆穿著一身淡紫暗紋旗袍,扶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人往他這邊走。
此刻她眉眼帶笑,和旁邊的男人說話時聲音軟糯,不似前兩次見麵時那樣緊張。
若要形容她,那便是,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
察覺到有人看自己,寧桑榆看過去,挽著季懷民的手微緊,唇線抿直。
季懷民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帶著寧桑榆給對方讓開路。
越向黎收回目光,帶著楊衛國離開。
他走過時,寧桑榆偷偷看了他一眼,卻沒想到他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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